沈微澜心中一紧,停下脚步,看着李缬云越走越远,重重叹了一口气。
早知她会生这么大的气,还不如泄密来得痛快呢!
宫女们跟着李缬云回房,琉光缩着脖子,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先前就是她瞧见沈郎君回府,兴冲冲跟公主报喜,谁知等了半天不见人,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沉下脸冲出客苑找人,没想到竟在凉亭里把这两人给逮住了。
鬼知道就这么点工夫,沈郎君怎么就跟他的老相识碰上面了呢?
她满心纠结,跟宝绮嘀咕:“公主是不是要和沈郎君掰了?”
“不许瞎说!”宝绮瞪她一眼,追上李缬云,“公主,沈郎君心里从来只有你,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军镇乐伎,跟他置气呢?”
“是啊是啊,”琉光帮腔,“沈郎君跟那人只是在凉亭里说说话,两人之间还隔着老远呢。”
“你们再帮他说话,就滚回宫里去!”
一群宫女吓得不敢吱声,只有负责车驾的照白硬着头皮问:“那明日的杏园探花宴,公主还去吗?”
“当然要去,没了他,还有二十九个新进士呢!”李缬云昂起下巴,“本公主不但要去,还要盛装打扮,漂漂亮亮地去!”
如今满长安都知道新榜进士第三、探花使沈汾是南康公主的禁脔。为了不让自己面容憔悴叫人笑话,心烦意乱的李缬云逼自己入睡,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怪梦。
卯时初刻,她打着哈欠起床,闭着眼让宝绮、琉光伺候自己梳妆。
一睁眼,看见镜中的自己发髻峨峨光可鉴人,却只簪了几颗明珠。
她脸一沉,通过铜镜瞪了眼在自己脑后忙碌的宝绮,嗔道:“都说了盛装打扮,你拿本公主的话当耳旁风呢?”
宝绮笑着装糊涂:“公主想如何盛装?”
“簪花啊!你是第一天伺候吗?”
琉光放下扑粉的绢团,掩嘴笑道:“可今日沈郎君是探花使呢,他摘下长安最美的花,不簪在长安第一美人的发髻上,多不合适啊!”
李缬云白了她们一眼,冷哼:“谁稀罕他替本公主簪花!”
她气乎乎起身穿衣,全程都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却没再提往发髻上簪花的事。
宝绮与琉光对视一眼,默契偷笑,为公主换上长安最时兴的春装,登上马车,一路前往曲江杏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