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她撒娇的少年,再也不在了。
秋风乍起,漫山涌翠,竹叶簌簌摩挲,如泣如诉。
不知过了多久,曾寒山哑声开口:“结案吧。”
不良人应声而动,收殓玉郎,满地捡拾柳白蛟的碎尸。
沈微澜低了头,在李缬云耳边轻声道:“公主,一切都过去了。”
李缬云深吸一口气,收起眼泪,离开他的怀抱。
“此案已水落石出,一应善后事项,就有劳曾法曹了。”她镇定说完,曾寒山恭敬地拱手一礼,彼此三年来的怨恨,也随着这一拜解开了死结。
她转身走入竹林,默默上马,与沈微澜一同踏上回程。
良驹识途,李缬云一路信马由缰,这几日大梦般的经历像萦回的飞雪,在她脑中循环往复,直到真正接受了玉郎的死亡。
心绪渐渐平复,便感受到微熏秋风,听见马踏竹叶沉重而细碎的蹄声,跟随马背颠簸的余光里,一道素白身影时时刻刻伴着她,如影随形,无法忽视。
她悄然侧目,看向沈微澜。
谁家白衣郎,走马幽篁里。皎皎复青青,行止皆君子。
她不禁想起他的家世——多年前沈家居于长安,子弟蒙恩荫入仕,多为太子属官,时称青宫白鹤。
白鹤,他的确是当得起这个词的。
那么卓尔不凡,有智慧、有胆识,更有一颗仁心,拨开迷雾见真相,为弱者洗清沉冤。
他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一鸣惊人,如白鹤直上青云,飞入九重阊阖的大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