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从来没有经历过有人直接用这么粗俗的言语羞辱她的经历。
她瞬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然后手指颤抖着指着方卅子：“你…你…”
方卅子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什么你。”
江老夫人见这人油盐不进，瞬间将矛头对准了一旁的江炳生。
“你这孽障！你就能让人这般随意地羞辱你母亲和兄长？！你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哪里去了？若是让你阿爹看见，只怕是要魂魄不安了！”
周围的众人一次又一次地被江老夫人的话所震惊。
她说的话一次比一次炸裂。
众人逐渐开始麻木了。
江炳生攥着手，“母亲，世人皆有眼睛。你我都捂不住别人的眼和嘴。”
江昭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跪坐在地歇斯底里的妇人。
方才那石子是她让方绥扔的。
不是断了我阿爹阿弟的仕途吗，没关系。
那就让她的宝贝大儿子也考不成。
方绥力道不小，伤口极深，就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想要恢复好没有疤痕那是不可能的。
江家村那边的大夫跪坐在江炳泉身边，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伤口也是一惊。
先是简单地给他清理伤口，然后开始上药，最后包扎上了。
“情况怎么样？”江炳泉的妻子白氏神色紧张地问道。
那大夫面色紧绷地摇了摇头，“这伤口太深，日后就算长好也只怕是会留下很深的疤痕…”
那白氏瞬间瘫坐在地。
江老夫人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浑身颤抖，眼神狠戾地看向江炳生，“我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就要这般报复与你阿兄！他这样日后如何科考？！你这个孽畜！”
“江家的门楣还要靠他支撑，你如今坏了你阿兄的前途，你对得起你阿爹吗？！”
江昭在一旁听得直抠耳朵，声音不大不小地问向方清琼，“阿娘，我阿爹是我阿爷一个人生的吗？怎么我阿奶只会用我阿爷的名头骂人？”
说完就装模作样地朝江家村人堆里喊去，“阿爷？阿爷？您要是认同我阿奶的话您就吱个声啊！”
方清琼立马扯了江昭一把，“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怎么能对你阿爷不敬！”
很少说话的江颂开口了，“阿奶，您说我阿爹不悌不孝，所以将他逐出江家。那孙儿可否问上一句到底是因为何事，让你对着什么都没做的我阿爹这般歇斯底里？”
“若他真的不悌不孝，你又何以至此，在众人面前说着什么母亲阿兄这些话来语言绑架我阿爹？”
“若他真是让您厌恶无比，不屑有此子，刚才你又何必说什么来找自己儿子。”
“怎得对你有利事您就认我阿爹是你儿子，一旦不顺你心意便是用各种污秽词语来羞辱他，羞辱我们呢？”
江老夫人平日在家都是说一不二，从未经历过这么多接二连三的反驳。
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江炳生，我且问你，你今日可还认你阿爹？”
江昭都要被她这车轱辘话来回说的强盗逻辑给整笑了。
这老太太就会用那已经去世了的阿爷说事。
江昭都要被她这车轱辘的逻辑给整笑了。
这老太太就会用那已经去世了的阿爷说事。
江昭还想开口，却被方清琼稳稳地拉住了。
“让你的阿爹自己决定。”
江炳生头微微低垂着，发丝垂下挡住了侧脸。
阳光照了下来，纤长的睫毛让眼下多了块阴影。
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江炳生良久都没说话，周围也都没人出声。
就在江老夫人即将耐心耗尽的时候，江炳生轻轻拢了拢头发，扯平了刚才被攥皱的衣服。
看着眼前他曾经最敬爱的母亲和亲近的兄长，脸上扬起了笑容，“那阿娘想让我怎么做呢？”
江老夫人一愣。
“是要将维护我的朋友们都狠狠指责一顿，然后和他们割袍断义吗？”
“还是将拼死从刀山火海中赚来的粮食无私地奉献给我阿兄呢？”
“或者还要将你不认可的，但是为我生儿育女，包容我十多载的妻子给休弃了吗？”
“再或者是要让我将你不喜欢的孩子都抛弃，成为一个抛妻弃子的人吗？”
“是要让我做这些，来换取我不是一个不悌不孝的人吗？”
江炳生语气轻轻地说着。
“我犹记得幼时阿爹在世时教我，君子立世当做人不愧于心，做事无愧于人。”
“我也曾在深夜辗转反侧细细回想年少时自己做的一切，可当真还有阿娘说得这般不堪吗？”
“我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