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荡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他立在那里,身段欣长如玉,笑意却不达眼底,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脊背顿时一凉,五内发怵。
她知道瞒不过言荡,却没成想她来的如此之快,结果就是她没能从雪莉嘴中撬出有价值的指证,就被言荡扯着胳膊,带出了阴暗森沉的女子监狱。
言荡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拉着她往外走,明予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他的手,言荡直接重心不稳,身形踉跄,往后退了俩步,程渡忙上前扶住,言荡抬手示意他退下。
言荡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冷风蚀骨,将明予的头发往后吹,她平静地看着,她皮肤依旧很白,白得能够略微看到眼下青色的血管,勇敢无畏的无产阶级掀开了万恶资本主义的遮羞布——
“我没闹,我这是在为自己寻求真相,我在为自己讨公道。”
言荡怔愣住,神色晦暗难明,而后几分讥笑,神情语气尽是嘲讽:“你要不要那么蠢?你跟在我身边,在这个圈子混了那么多年,过刚易折慧极必伤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一条独木桥走到黑的性子?你是不是觉得你一尘不染,觉得你不同流俗,我告诉你,干净也是种罪,过度自我更是,这不是这个圈子该有的生存法则,我真搞不懂,你脑袋里天天都装了些什么?”
他滔滔不绝说了不少,音量没拔高,面色也没有因此而变得涨红激动,从始至终的平静,冷眼漠视着各种运行的法则,玩味而又恶劣的松散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明予比他更冷静,“你说完了吗?”
言荡:“……”
明予:“无论你说多少,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不会背叛我自己的。”
她说的少也轻,但很有份量。
言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要揪着不放?”
明予眼中倒影出言荡野性难驯的模样,瞳孔在与和他的交谈中一点点失望,“于你而言是过去了,但我过不去,因为受委屈的人是我。”
她表现得格外平和,忽然就微微一笑:“言荡,是不是我有没有被玷污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就只是无关紧要、就只是细枝末节?即使我被徐立新强上了,你也根本不在意,是不是?”
她的笑刺眼极了。
言荡唇线抿紧,眼底的情绪在这一刻猛烈翻涌,却又像在刻意压抑着什么,如伞骨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他难得敛起笑,隐约有几分薄怒:“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的所作所为,就只能让我这么想。”
明予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按下车锁,上了停在旁边的G级梅赛德斯。
她降下副驾的车窗玻璃,满眼冷漠,“行了言荡,既然你要保顾冰清我也不拦你,左不过我也斗不过你,这件事我不会继续追究了,我说的不追究而不代表我会放过这背后的主使者,从今以后,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过的,所以你最好时时监控,千万别给我这个机会。”
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言荡正喜欢顾冰清,她若执意一头撞上去,凭言荡这个疯子性格,她可能没好日子过,倒不如退而求其次,静待时机。
车窗玻璃升上,明予戴上防光墨镜,开着车走了。
言荡揣着西裤的口袋斜站着,很野性的站姿,攻击性极强。
程渡面露担忧,“少爷,明小姐好像彻底误会您了。”
言荡甚不在意地笑着,微眯着眼有一丝玩味与探究,“懂得避其锋芒、伺机而动,也不算我白跑这一趟。”
程渡很不合时宜地来了这么一句:“少爷,时间不早了,您该去接顾小姐了,否则迟了老爷子又要说你了。”
……
明予接到唐蕴的催促电话从酒吧赶回言家老宅时,外面的夜色上了墨,老宅两旁的大石狮子都有些霜意。
她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言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金碧辉煌的中式厅堂,真皮座椅的沙发上,满脸柔和温淑的顾冰清正说着笑话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旁边坐满了言家的人,也都在笑着符合。
言荡撑着下颚混不吝地靠着紫檀木椅背,看着老爷子和顾冰清摊销,明予难得从他风流的脸上看到一丝祥和,与众不同的祥和,像是温馨家庭那样的氛围。
他们……真像一家人。
这片其乐融融的儿孙绕膝之乐在明予出现的时候彻底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总不好不打招呼,明予只能硬着头痞,恭恭敬敬颔首:“爷爷。”
来的路上,她将穿去酒吧的清凉露骨衣服换了比较得体端庄的一身,只不过忘记掩盖了酒味。
言老爷子笑意淡了几分,有些不怒自威,“予予,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点。”
“女孩子家还是少喝点酒,一是对身体不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