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医疗的急诊中心，明予躺在病床上，任由医护检查全身。
空气中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惨白的墙与刺眼的灯光让她对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恍惚，深夜的急诊依旧络绎不绝，各自穿梭在生与死之间。
明予一个人，路过的人频频朝她投来同情又疑惑的目光。
主治医生笑：“明小姐，你运气真好，这么严重的车祸，车子都快报废了，你居然只是轻微的擦伤。”
明予面色有些苍白，轻轻揉着太阳穴的位置：“医生，我有点头晕，还有点恶心，这是怎么回事？”
主治医生翻看着检查单：“你的头部受到了撞击，经过检查排查，颅内没有出血，只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头晕、恶心、意识模糊都是基本的症状，这俩天多注意休息，别过度用脑，它是可以自愈的。”
“好，谢谢医生。”
交警带着肇事司机走过来：“根据监控显示，你是自己走到马路上的，你们商量一下要不要私下和解？”
肇事的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开出租车的，一脸老实巴交的：“姑娘，对不起啊，是我撞了你，你看我们双方都有过错，你的医药费检查费我全出了，你也没受重伤，这件事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司机看得出眼前的女孩肯定是有钱人家的，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医药费他赔的起，其他恐怕就……
明予也不是个难缠的主，朝着交警和司机点头：“就这样吧，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车祸事故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护士拿着单子站在床边：“虽说是些皮外伤和轻微的脑震荡，但有些单子还需要家属签字，你看联系你的家属来医院一趟吧。”
护士看着眼前憔悴的小姑娘，出了车祸，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便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明予摸着身上，才发现手机不见了，想着应该是掉在车祸现场了，正巧交警将手机送了回来。
她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那栏顿住，凝视着言荡的名字。
她果断选择了放弃，言荡在陪着顾冰清，因为顾冰清不舒服，所以连她的生日都没有按照约定赴约。她不过是普通的擦伤，言荡怎么可能撇下顾冰清来找她！
思来想去，家属的话也就只有言璟这一个人选。
唐蕴性急莽撞，告诉她指不定要闹出什么风波来。
电话挂断没多久，言璟便匆匆忙忙赶到了，他一脸关切焦急，查看着明予：“发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出车祸了？告诉我，哪里受伤了？”
明予按住他的手：“没什么大事，就轻微的脑震荡和擦伤，医生说没大碍。”
听到想要的回答，言璟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住院手续办了吗？没办的话我吩咐人去弄，你这个情况还得多观察俩天。”
想到要住院，明予立马拒绝：“不用了大哥，我不想住院，左不过医生也说没事了。”
言璟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为什么不想住院？”
她没回答言璟，只是微低着头沉默。
言璟便也不再强求。
敏锐的言璟立马察觉其中的不对劲，试探性问道：“予予，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但想着你肯定和二弟在一块便没有打扰你，二弟呢？他怎么没陪在你身边？还让你一个人出了事？”
明予曾经以为心疼到痉挛的时候才会歇斯底里，浮夸又戏剧化，可一个人的崩溃也能是如此的死寂而沉默。身旁的一切以一种流水的姿态而过，只有她被滞留在这片痛苦的汪洋中。
她没看言璟，盯着不远处那被切割出来的光影，以一种最平静自若的口吻：“顾小姐身体不舒服，他在身边陪着，走不开。”
言璟注意到她颤动的睫毛和攥紧被子微微惊抖的指节，她面色没太大变化，可眼底波动的碎影却出卖了她。
言璟将她垂落的头发温柔地别到而后：“冰清和二弟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是不同寻常的。不过予予你都出车祸了，二弟还如此，到底是有些欠妥了，找个机会，我替你说说他。”
明予抿了一下唇，掀起眸子看着言璟，“大哥，言荡应该很爱顾小姐吧？”
言璟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淡笑：“只记得冰清出国的那晚，二弟喝酒喝到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抢救。”
言璟没正面回答，但却无不在告诉明予，言荡很爱顾冰清。
明予略有些起皮的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像是被扼住命运的咽喉，那种悲痛无法言喻、无法宣泄，只觉得全身上下从头皮到脚尖，像被人在用巨大的石轮缓慢地碾压着，鲜血淋漓、疼痛不堪。
原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要再问一遍，说到底也是自欺欺人。
言璟一直专注地注意着明予的情绪变化，见她如此，那颗冷寂的心也不免动容。
他捧起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