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被灿金色的光芒照亮着,室内的他人仍在呼呼大睡,浅白正起身透过窗纱眺望那旭日初升的天空。
走进厕所一番洗漱后,浅白再次回到床上,又在思索着。……
脑中浮上了一首他喜爱的钢琴曲。淡雅的旋律在萦绕,清灵的高音与深沉激昂的低音交织澎湃着,勾起他心中曾徜徉似的思绪。
那深邃且令人神往的感韵,触动起心海最深处的回应,携来无尽的思考……
也许,那心海之上正有一只白鸟冲上云霄,消隐于无限的蔚蓝中。
它似乎散着光芒,在蔚蓝中留下一道道浅白的痕迹,转瞬即逝。
……
浅白向着于清弦的寝室走去,这次直接走进,摇了摇仍在枕睡的那人身上的被褥。
于清弦翻过身来,睡眼惺忪,回了一句。
“我今天要扫地的,小浅你去看看李连山有没有起来呗,我要再睡一会儿。”
不用看了,李连山也一样的。
“所以,今天又只有我一个嘛。”浅白轻道,走下楼去。
今天比昨日要热一些,倾洒下的日光愈见明亮,闪耀在眼帘之上。
浅白走上南门旁的坡道,正对着一排小树小亭,左手边是两层食堂,再上就是四层教学区了。
早上只有下面的一层有饭,上面一层是浅白初中时常去的,不过因为李连山两人的原因,除了另一边的一楼就哪也没去过了。
一碗稀饭一个馒头,这是他平时一顿节俭的早餐。
早饭过后,浅白沿着操场走向那台提款机,向里瞥了一眼,仍没有取款服务。
他继续走着,在人流中穿行,略过一张张面孔。他只是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地前行着。
……也许是昨日警告的效果,今天这些人都掐着点来了。
在教室里的嘈杂中,浅白沉默着,思索着……再次思索,仍沉默着。
思绪是长还是短,即使是用时间的量度,似乎也无法衡量。
因那既可以是一闪而过,也可是永恒……
于是,浅白朝向那一栋红色大楼。
也许有无奈,夹着期待;也许是深沉,夹着希望,带来无尽的感动。
浅白深吸一口气,似充入仍留灼热的脑海,散去也带走漫长曲折的思绪,无奈的、深沉的种种情绪都已褪去,回归为最初的感觉。再凝成——坚定。
他沉步迈去,稍整衣襟,让迎面的微风滑过衣角,也拂去心中的不宁。
而那漫长思绪,也正回归天空,等待下一次回想。
……在考场教室外的走廊上,只有一名少女驻足。在她的视线之过处,有一只时钟在转动着。
浅白静静地走上,视线中的那名少女,其实是陶蔚然。
她也许是还没注意到浅白。浅白本想就在一边待着,但他略尝试了一下,发现这实在无异于掩耳盗铃,于是默默走去。
陶蔚然似乎未发觉他的存在,只是注视着那只钟,这让浅白有些无所适从。
他想开口,或许是因为本就是陌生人一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陶蔚然的头发看上去不是黑色的,而是像掺了些棕色。短发其实也是盘起来的,不过不太明显。
浅白的视线渐渐上移,移到她注视着的时钟。
指针在转动着,转动的滴嗒声似乎又传入浅白心中。
那教室里又有老师在慢慢地讲着,楼道中传出一群学生的喧声。
陶蔚然发丝下的目光忽然跃动着,浅白想别过身去,不过被陶蔚然转来的褐瞳的目光叫停。浅白等待了几瞬,索性不再躲闪,一脸平静地说道。
“哟,今天就来得这么早了吗。”
“嗯,浅白同学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吗。”陶蔚然也微笑着回道。
“哦,刚刚看见你正看得入神,就没打扰你了。”
“嗯,我在看这只钟呢。”
“那只钟,”浅白的视线再次回到那只黑白线条作底的钟表上,“看上去是不是有点抽象。”
陶蔚然也正将视线投回,轻声回道:“到不是因为有多抽象,我是在通过它来感受着时间。”
“感受时间,那看来你也很深沉咯。”
“嗯,说起来,我刚刚在下面看到浅白同学了。你那时看起来很严肃地沉默着,只是像在看些什么,”陶蔚然别过头来,接着问道:“那就是浅白同学的深沉么?”
浅白有些惊讶,接着笑侃道:“那其实是我平时的一个状态了,每次如果想事情想太多了就是那个样子。而且我平时也没有多少话跟别人讲,所以那样的状态也很常见。”
“哪还真是有些奇怪呢。哦,这么说起来的话,浅白你昨天下午也差不多是那样的。”
陶蔚然同笑道,正视着浅白。
“啊,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