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怕。”
“太傅怕什么?大司马如此器重你,难道还能把你也抓了不成?”
顾陌斜了一眼说话的人。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大司马身边最亲近的人吧?大司马但凡有什么事,都是要与你商量的,可见大司马更器重你,你怎么不敢去?”
那幕僚尴尬的摸摸鼻子。
顾陌还哼了一声,“你怕掉了脑袋,就找我去送死?不厚道哦。”
能做桓琳幕僚的人,毕竟还是有几分忽悠人的本事的。
接下来他对顾陌各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换做一般人,早就被这理论说的泪汪汪,然后上赶着去送死了。
顾陌却愣是不动如山,在人家说的激昂慷慨的时候,还起身去了好几趟恭房。
最后幕僚已经无话可说了,顾陌才说道:“大司马英明神武,并非是糊涂之人,如今这番举动想来也是别有内情,我倒是可以去找大司马问问这其中内情……”
不说桓琳是老糊涂了,只说桓琳是别有打算,很给桓琳面子了。
“但我只怕自己行事不够谨慎,坏了大司马的事惹来祸端掉了脑袋,留下我这一家老少在这世道苦哈哈的,实在是于心不忍……”
幕僚听出了顾陌话里的玄机,“那太傅是什么意思?”
顾陌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
幕僚没懂。
顾陌,“我最近手头紧,你知道的。”
幕僚,“……”
他知道顾陌平日里为了搞钱无所不用其极,没想到这个关头了居然连他的荷包都惦记??
“太傅要多少?”
顾陌比划了五根手指,幕僚根据顾陌平时讹人的平均金额一猜,差点破口大骂。
“太傅,我哪有那么多钱?”
他就是个穷幕僚!要不要这么丧心病狂?
“那就没办法了。”
顾陌叹口气,端茶送客了。
幕僚又不甘心,现在整个建康城,可只有顾陌这个不管不顾的疯批有可能阻止得了桓琳发疯了。
“太傅且等我些时日,我去筹钱。”
不管幕僚怎么弄得,反正最后钱是弄到了。
他给顾陌把钱送过来,顾陌笑的一张脸都在发光。
“哎呀张兄,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几个碎银的辛苦费,让我安排一家老小回顾家堡,你怎得如此、如此……”
顾陌给了幕僚一个大大的拥抱。
“张兄如此仗义相托,子机岂敢辜负这一番心意,你放心,这件事我拼死也要给你办成了!”
幕僚,“……”
为了表示隆重,顾陌愣是把自己从头到尾收拾了一番,还学时髦在头上簪了一朵牡丹花。
幕僚,“……大司马喜好素净,太傅这般去见大司马,不太好吧?”
顾陌,“大司马喜好素净,那是因为你们都丑。”
长得好看,仔细打扮些,怎么着都不会让人生厌的。
果然,桓琳平时看多了顾陌朴素的样子,突然看见她花枝招展的,心情居然罕见的好了起来。
最后顾陌也是完好无损从桓府离开了,第二天桓琳就下令放了被抓的士子们,连崔家他都没有 大开杀戒,只是判了个流放。
谁都不知道顾陌怎么做到的,只知道顾陌是全天下唯一能够劝住桓琳怒火的人了。
反正只要桓琳在,顾陌就是惹不起的存在。
崔家被流放的时候,顾陌亲自去送行,崔蓝田看着她骑在马上,想起十多年前初次见这个年轻人时,这个年轻人还是他随手就可捏死的蝼蚁。
可如今却是景朝翻云覆雨一般的存在了。
世事无常,便是如同崔氏这样的百年世家,竟也不能万世长存。
他突然朝着顾陌拱手,真心诚意的说了一句,“此番,多谢太傅求情,才让我崔氏得以保全。”
顾陌也只对他虚虚拱手,最后却是对崔夫人说道:
“母亲当年在世时,时常与我提起崔夫人,说崔夫人是当世英杰,当年广陵沦陷,为胡族铁蹄践踏,若非崔夫人带兵及时赶到,顾氏全族只怕无一幸免,此恩,我顾氏永远铭记于心。”
随后便对崔夫人行了个大礼。
崔氏这才知道,原来顾子机肯在桓琳面前为崔氏求情,全是为了还崔夫人的人情。
顾陌随后又给了崔夫人一封信。
“老当益壮穷且益坚,不坠凌云之志,子机盼望夫人能重现当年英姿。”
崔夫人愣了愣,只接过信,没有说话。
眼见从头到尾,顾子机对自己竟一句话也没有,崔蓉开口了。
“顾子机,我们崔家覆灭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从头到尾你就在利用我?!”
“崔家覆灭,不是你的愚蠢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