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安国东宫,一位冉冉黑须老者看着天边那灰暗的星光,眼中难掩心痛。
“恭喜龙王,您实现愿望的道路上又少了一个障碍。”
老者转身看向旁边脸色煞白身上隐隐有着尸臭味的男子:“世子殿下这身料子价值千金呐!”
“这衣服吗?”扶安抓起衣袖凑到老者面前,“我听说这些丝线先是浸在沉香木中一段时日,织成布料后又存放在香料中,就连那绣娘也都是点着熏香绣完的花样,那老奴也算尽心了,龙王要是喜欢,我送几匹过去?”
“不必了,世子殿下自己留着享用吧。”龙王斜睨了他一眼。
“龙王您不是在怪我吧!”扶安打开折扇遮住了面中。可仍难掩口中的恶气。
老者转身没有回答。
“我可是按您的意思将话带给了那禹娘,可山神娘娘这一出实是没想到啊。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嘿嘿嘿!”
“之前在京城竟没发现殿下这手段,今日真是让老夫开眼,凭殿下这七窍玲珑心要在京城装疯卖傻卧薪尝胆这十九年,心里怕也是难熬的很吧。”老者说完转身离开了东宫。
扶安收起折扇,眼里的狠戾一泄而出,再也无需遮掩。
回到山上,老者将深埋地下的一坛杏花酒随手拔出。
他向着天边的方向举杯遥遥一致:“八娘啊,这杏花酒是当年你与禹娘亲手所酿,可惜以后再也喝不到了。”和着眼泪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坛中剩下的他洋洋洒洒倒进了土里
转眼秋尽冬来,夜晚的风也冷冽了起来,弦攸自山中回来一直未醒过。而宣康也不知所踪。王府上下都按部就班井然有序的过着日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倒是树伯和府里的下人们甚至那木头桩子有空便在弦攸床边说些最近发生的事情。啾啾觉得这样有失体统礼制,特找了树伯谈了这事。
不管睡着还是醒来毕竟王妃与这些人男女有别,更何况身份也贵贱有姝,那床头总是围着些男人算怎么回事。再说了说那么多王妃也听不到,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借着说话的名义要行什么不轨之事。
可树伯却以人头作保,说府里所有人视弦攸为神,绝不会有人去伤害弦攸,反过来还劝啾啾有空多跟弦攸说说家常,说弦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有人多跟她说说话也不就不觉得孤单了。
一番话说的啾啾泪眼汪汪,王妃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她愿意的那一天!
弦攸待在漆黑的世界里看不到一点光亮,她周围被什么包裹住了,手碰到前面就会被弹回来,张开嘴巴喊又被什么堵住了,弦攸只好抱膝干坐着,她等着下个拉家常的人来。
“王妃啊,您快醒醒吧,城里发生大事了,那何妾氏疯了,她整天抱着个枕头到处说报应啊报应,昨天下雨栽倒在了一个小水坑里,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弦攸在心里暗暗回应着。
“竟然死了,官府里的仵作说是淹死的,就那么大个小水坑,鞋梆子那么深,竟然淹死了,真是报应!”床边的侍女边给弦攸擦着身子边比划着。可惜弦攸眼皮都没动一下。
“王妃啊,您快醒醒吧,带回来的那些动物如今都恢复了,每天消耗太多食物了,这开支太大了。”这是树伯的声音。
“王妃啊,您快醒醒吧,账上的窟窿越来越大了,这王爷回来可是瞒不住了,对了上次老夫帮您垫的700两银子您可不能不还呀!”还是树伯嘻嘻嘻。
“王妃啊,您快醒醒吧,那带回来的母狼下了小狼崽了,哎呀可爱的不得了!”这是外院一个伙计的声音,他最近总是来,可惜弦攸想不起他的脸是哪个。
“王妃啊,您快醒醒吧,八罗山发生山崩了,好多碎石滚下来把路都给封了,进山打猎的好多都埋在下面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啊,山神娘娘都没了,再没神护佑了,不知世人该喜还是该悲。
“王妃啊,您快醒醒吧,老爷夫人来信问什么时候可以抱外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这是啾啾姐,孩子?我怎么会有孩子呢!
弦攸沉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传来。
“哎呀,王妃啊不好了。”终于有个人没有以王妃啊快醒醒吧为开头了,弦攸伸了个懒腰坐正听着。
“王妃啊,外面发生时疫了,说是从肉铺里传出来的,好吓人啊,染了病的人都是口舌生疮流脓,好恶心的!”呃,弦攸以为他要说好可怜,不曾想他来了个好恶心。神灵少了自然邪祟就多了,发生时疫也是正常,马上就该是战争了吧。弦攸将头埋起来不想再听。
“你个傻子,师傅们从小教你下雨天要打伞,打雷天不要到树下,你怎么还能被雷劈中了呢!”是师傅,是师傅们来了,弦攸抬头凝神听着。只见眼前有了一道亮光,那亮光慢慢变大,变大,直到四张脸挤到眼前。
弦攸哽咽着喊了一声:“师傅,你们怎么才来呀!”说着吧嗒吧嗒的眼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