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从昏睡中苏醒,忽地感觉有一丝头疼,不由抬手揉了揉额心。
风语铃兰还在摇曳,那种特殊的声响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他屡屡情不自禁地抬眸望去,凝神静听。
紫色的花瓣有些许发光,朱厌先是一愣,随即警惕地握住了腰间的长剑。
房间里安安静静,从敞开的窗子往院子望去,黄昏的余晖正好倾洒在满院的铃兰花上。
一瞬间,花瓣的光芒和夕阳交织在一起,分外迷离。
朱厌疑惑地顿了顿,似乎能感觉到一丝违和,但又说不清到底从何而起。
他走出房间,认真扫视了一圈,低声喝道:“凌烟?”
无人回应他的呼喊,只是有一阵微风拂过脸颊,让他的精神也随之一散。
怎么回事……朱厌提高警惕,再次喊了几遍,然而整个朱王府都陷入了死寂,似乎只剩下他一人。
微风还在阵阵吹来,从发梢微动,到衣摆飞扬。
“什么人?”朱厌冷定低语,银剑紧握,“能在我眼皮子地下公然闯入王府,为何不敢现身一见?”
“阿厌。”回答他的竟然是一声熟悉的轻笑,惊得方才还淡然的朱厌脸色骤变,赫然扭头往声音的源头望去。
他刚刚起身离开的房间里竟然做了一个人,低头嗅着花瓶里那束盛开的紫色风语铃兰,笑靥如花地朝他招了招手:“阿厌,那满院子的花都不如这一束好看呢!快来,你也拿一只摆在房间里吧,可香了。”
“六姐……”朱厌一惊,但也只在一秒的错愕之后立马提剑指向了对面的人。
“阿厌。”朱妍郡主还是笑吟吟地看着他,那样温柔的容颜一如从前,“别每天舞刀动枪的,偶尔也休息一下吧。”
朱厌一动不动,内心却是震惊难解的,法术?王府内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法术?
难道是和苍穹那时候一样的法术吗?
不,不对,十公主为了对付苍穹,不仅是利用了蜃珠之力,还不惜搭上自己一条命!
最重要的是,苍穹深陷的镜壁结界是真实发生的过去,所以才栩栩如生让中术者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但是眼前景象明显不一样,六姐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那些话!
“阿厌?”房间里的朱妍郡主又喊了他一次。
朱厌深吸一口气,嘴角却勾起了冷笑:“想用这种方法故技重施对付我?呵呵,那可能是要让你们失望了,我本来就不是苍穹那样优柔寡断的性子,就算你们幻化一个六姐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银剑果然毫不犹豫地刺向朱妍郡主!
房间里的人一动不动,只是在银剑即将贯穿身体的一瞬间,有另一束更加锋芒雪亮的剑光从背后雷霆般刺出!
朱厌顿步后退,再抬头,六姐被人一剑搅碎,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整个人扭曲成一圈!
“六姐……”他呢喃低呼,内心有种奇怪的悸痛。
分心之际,又是一声熟悉的冷笑凭空荡起,伴随着那道快如闪电的剑光,高靖舒的脸赫然从撕裂的朱妍郡主身后浮出,低声讥讽:“杀人诛心……不正是你们最擅长的把戏吗?”
这一剑破空而来,瞬间在朱厌胸口上击出几道深深的伤痕,他也敏捷的后退,指尖撩动着朱雀火光快速修复伤口。
“果然是你。”朱厌镇定地看着他,余光暗暗扫过周围,“我追了你们三天……你竟然折回来了?”
“呵呵。”高靖舒冷笑,“连个重伤的苍穹都追不到,真等他痊愈……你根本打不赢吧?”
朱厌倒也不在意这样的冷嘲,反唇相讥:“打不赢就打不赢,战场之上,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就如你——你若不是没把握赢我,又怎么会偷偷摸摸搞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