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靖舒被气得额头抽筋,拽着云钰直接拉回房间,暴跳如雷地骂道:“早就和你们说不要管她的死活!当时在炎狱火海要浪费时间找她,现在还把一个疯女人带回来!”
云钰连喝了几大杯水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看见这个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围着桌子反复打转,越说越生气,越生气说出来的话就越离谱:“杀了她算了,她今天能用这种方法给你下毒,明天就能把苍穹一起拉下水,你们一个个心慈手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敌人之女这么好做什么,她又不会感谢你们,她现在绝对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杀你们报仇!不行,不能夜长梦多,我去杀了她。”
云钰拉住他,把他强行拽回来:“三公子那个人的性子你又不是知道,他本来就是一只小白兔嘛!要不然双月城的时候能让我在眼皮子底下跑了?郡主再怎么样,也是因为真心喜欢他才会被人利用,他要是想杀郡主,一开始就不会把她带到这里来了,你不要管闲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管闲事?”高靖舒瞪着眼睛,“你说我管闲事?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掐着脖子逼你把药吐出来,现在你已经要完蛋了!”
“是是是!”云钰连忙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大献殷勤地帮他捏肩捶背,“下次能不能下手轻一点,我差点被你掐死哎……”
“你还想有下次?”高靖舒黑着脸,恨不得真的掐死她,“要是真有下次,那你离我远点,千万不要连累我!”
云钰悻悻翻了个白眼,见他喋喋不休又要说什么,赶紧直接拎着肩膀的衣服提起来连推带拉地丢出去,还不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快去睡觉吧。”
高靖舒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房间门就那么毫不犹豫地关紧了。
他不由在心底暗骂——真是个一点良心都没有的死丫头!早知道就让朱妍郡主毒死她算了!
虽然心里这么埋怨了几句,很快高靖舒还是抱着自己的被子灰溜溜地回来了。
云钰听见敲门声,不情不愿地披了件衣服起床给他开了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站了半天,没等她问话,高靖舒滋溜一下窜进房间,非常熟练地开始打地铺。
“喂,你干什么!”云钰一脚踹过去,骂道,“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
“不要!”高靖舒一口拒绝,一本正经地道,“守心草的药性很强,沾一点都很危险,你反应那么慢,发了半天呆才吐出来,鬼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我得盯着你。”
云钰脸一红,想起守心草特殊的功效,语无伦次地辩解:“盯着我做什么?万一真的有什么副作用,那岂不是、岂不是……”
高靖舒头也不抬地道:“万一真的有什么副作用,勾引我就算了,好歹我能把持住,要是遇见那只小白兔,谁知道他会不会变成一只饿狼……”
“闭嘴!”云钰气急败坏地按住他正在打地铺的手,“总之不许在我房间里耍赖,快滚出去!”
高靖舒已经躺倒,一副要装死的架势,任凭云钰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能把他拽起来。
就这么折腾到大半夜,云钰生无可恋地爬回自己的床上,没好气地警告:“你老实一点睡觉!”
高靖舒这才翻了个身,冲她龇牙坏笑。
这几天奔波劳累,没一会云钰就睡熟了,高靖舒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榻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灵光照明。
明明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情,她竟然还能睡得如此安心。
昆仑山到底是怎么教徒弟的,这种莽莽撞撞对别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小姑娘,就应该直接没收她的剑灵,打死也别让她下山才对!
一口一个出海游历,游历哪有命重要!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丫头,要不是被自己骗进绛雪谷,这会真的已经在海底喂鱼了吧?
高靖舒忍不住又骂了几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好只是微微发热,应该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他真的嗅到一股诱人的药香味,伴随着她起伏的呼吸丝丝缕缕地飘出来,让他有了瞬间的失神。
高靖舒不由后怕,严格来说守心草不算毒药,但却是一种比毒药更为难缠、会致人上瘾的迷药,相比起普通的毒药损害身体,守心草则是让人精神颓靡一蹶不振,据说这种东西最开始是在一些花街柳巷的风月之地盛行,那些无依无靠的女子为了能俘获金主的心,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最后双双沉迷共赴黄泉。
“守心”这两个字格外讽刺,什么样的真心,才会需要靠迷药维持?无非是求而不得,一厢情愿罢了。
高靖舒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自言自语地苦笑:“还好吐出来了,要不然哪天遇到炎狱火海里那种小混混,单是身上散发的味都能把他们魂勾走,你这么蠢,真的会被欺负啊……”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睡着的小姑娘,忽然轻轻地按着她的脑袋放正,奇怪地看了又看,好半天才愤愤不平地低声嘀咕:“哪里不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