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监国大人,臣有罪!”李适浑身一抖,满是愧疚的伏在地上:“身为先帝贴身御医,臣有负皇命,受贼人逼迫,嫁祸太子,令太子蒙冤入狱,实在罪不可赦!”
“太子登基之前,曾有人闯入太医院,命微臣将先帝死因全数推脱给太子,如若臣不从,他便要微臣的命,微臣惜命怕死,不得已隐瞒事实真相,微臣该死!”
“这些时日,微臣心中藏有这个秘密,整日夜不能寐,有负先帝恩泽,有辱皇恩浩荡,还请监国大人降罪微臣,还太子清誉!”
话落,李适又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就像是真的心存愧疚,想要澄清真相似的。
容钦皱着眉,虽然早已料到这种结局,他还是对李适突然的转变心存疑虑:“李太医说自己被人以命要挟,被迫说出太子下毒一事,可你今日所来澄清此事,难道就没有受人胁迫的可能吗?”
“还是说,李太医有把柄落在了裴祈手中,所以今日才会帮她说话?”
见事情还有转机,江逢川的脸色也稍有缓和,忙跟着附和:“右相说的对,李适,你有什么难言之处尽管说出来,不必惧怕旁人,本宫会为你做主,你到底有没有受到裴祈的威胁?”
裴祈闻言,突然嗤笑一声,听在众人耳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威胁?右相难道以为裴某是神仙,在朝廷的穷追不舍下,仍旧还有余力回宫,找到李太医身上?”
她回了帝都之后,便一直隐匿在容钦身边,容钦也将她这个冠着“叶柔”名号的夫人看的极紧,她有没有胁迫李太医,容钦心知肚明。
容钦若要怀疑,便只能怀疑崔少恭与江陵枫。
果不其然,容钦下一秒便开了口:“你自然没有这个能耐,但不代表与你同流合污的江……”
“右相若是怀疑,便尽管去查。”还未等容钦说完,裴祈便不留情面的打断了他,完全不给他试图左右李适的机会:“裴某认为,这宫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无论到哪都有右相的眼线,如若右相能够查到任何与裴某有关的人去过太医院,或者与李太医有染,裴某便甘愿伏诛。”
“如此,右相可是还会怀疑?”
她知道,哪怕容钦翻遍了整个皇宫也不会查到任何结果,因为今日之事,本就是李适自己来寻她的。
即便容钦再怎么巧舌如簧,她今日,都要救太子出狱。
裴祈的话,将一向能言善辩的容钦堵的哑口无言。
因为正如裴祈所言,他找不到那所谓的证据,派人去寻,也无非是浪费时间,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见容钦不再说话,裴祈又道:“既然右相没话说,那便继续由裴某来说。”
“其实想要证明李适到底是哪句话受到要挟,方法非常简单。”
“我想先帝出事那日,刑部已经将整个先帝寝宫都搜查了个遍,甚至事先与先帝见过面的朝臣府邸、皇子宫殿,纷纷一丝不漏。作为整日伴与君驾的太子以及太子寝殿,应当更是作为重点区域而被检查的仔仔细细。”
“可即便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刑部,却自始至终都没办法从太子那搜出任何令先帝至死的药物,有的,只是平日里缓解跌打损伤常用的药粉罢了。”
“如此,李适所言,到底哪句话是真,我想右相你心中,应当有个正确的决断。”
裴祈的话,宛若铜墙铁壁般找不到一丝得以攻破的缺口,莫说群臣,就连容钦也一时没办法反驳。
而裴祈也并不准备给容钦思虑的空间,她转向容钦,握着朝板,突然拘身一拜:“也请右相高抬贵手,认清事实,还太子……以及裴某清誉。”
“让裴某,官复原职。”
在说到清誉二字时,裴祈的声音莫名小了些许。
她纵然方才将一切都说的胸有成竹,又有李适作证,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却还是怕的。
容钦不择手段的招数到底有多少就连她都理不清,倘若容钦留有后手,便又是转变。
向容钦讨回清誉的这一天,她等了太久,也受了太多磨难。
她真的不想输,也输不起……
看着缓缓从自己面前弯下的身子,容钦心底,却多了一丝异样。
这么多年,他好像是
以前看见的,只有挑衅、不屈,以及针锋相对。
她明明可以在逃出帝都之后海阔天空,可她却愿意为了大晟做到这种境地,那脊梁骨分明是弯着的,可为何……
他总感觉挺的笔直?
是眼了么。
罢了,总之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太子出狱,他已然无法阻止。
不过她想官复原职,重新回到朝廷,又哪有这么简单?
许久,容钦的脚步动了。
他向前迈了几步,走到裴祈面前,抬手拖住裴祈的双臂,将她弯着的身子托了起来:“裴祈,本相承认你这次所为令本相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