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清心院,裴祈跟着屠攸径直出了丞相府,因为身上有伤,他还特地备好了马车,载着她一同来到了全帝都最大的酒楼——
春江楼。
裴祈撩开车帘,被屠攸扶着走下来,她扫了眼面前的巨大牌匾,疑惑的看向屠攸:“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屠攸确保她站稳,不会因为自己的伤口摔倒,这才收回了手,动了动唇:“今晚吕国公设宴,邀请了帝都诸位大臣以及家眷,丞相大人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吕国公?
裴祈想着,眼前浮现出一个慈祥的笑脸。
吕国公这人,虽然不像崔少恭那般不染朝堂,但一向是个懂得如何明哲保身的,在朝中几乎是无人问津,处于中立的地位,也没什么权利。
算起来,今儿个好像是他爱女及笄的日子,难怪这么大的手笔包下这春江楼。
不过容钦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吕国公对他又没什么阻碍,怎么会赏脸来参加他女儿的及笄礼?
“夫人,丞相大人已经在里面了,我们进去吧。”
裴祈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身后的屠攸便先一步走在他前头,与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估计是在意她的伤口,怕她跟不上吧。
二人穿过了好些个回廊,才到达春江楼内部的大殿里,只见大殿两侧已经摆满了酒席,各种菜式应有尽有,让本已经忘了饿的裴祈,肚子又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她真的好饿啊!
容钦的位置,在距离主位不远的地方,裴祈可谓是穿过了“万水千山”才找到他,这一路上因为要避开来来往往的宾客,她难免扯到腰上的伤口,等到了容钦身边时,她脸色已经疼的分外难看,流了一头的冷汗。
容钦见她走过来,顺手将她扶住,宽大的手臂直接拖住了她的上半身,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敏锐的双眼,不经意间瞥见了她腰腹的血迹,估摸着是伤口裂开了。
见此,容钦皱着眉脱下了身上的披风,盖在裴祈身上,借此遮挡住她腰间的状况。
嘴上,却丝毫不留情面:“伤口都流血了还自己忍着,屠攸是死的吗?”
屠攸:……
我哪敢碰你女人啊。
裴祈很想怼回去,可此时她已经痛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眉眼都揪在了一起,抬起头无力的瞪了眼容钦,借此来宣誓自己的不满。
如果是这个状态的话,她恐怕很难撑过这场宴会。
见她那一副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模样,容钦鬼使神差的向她挪了挪,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进了自己的怀里。
裴祈不明所以的抬头,有些抗拒的动了动:“你……?”
“别动。”容钦不悦的低声呵斥,放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缓缓下移,随后落在了裴祈腰腹的伤口处。
裴祈本想把他推开,可是下一秒,腰间的大手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暖流,丝丝缕缕流进她的伤口里,那剧痛的感觉,很快便减轻了些许。
这是……内力?
容钦居然会用内力帮她缓解疼痛?
她一定是在做梦!
裴祈反应过来,仰头诧异的看向容钦,却发现容钦也在看她,深邃的眼中,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
不过,她虽然不知道容钦到底是何用意,但好在自己也没那么难受了,干脆自行调整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不动了。
这男人不跟她对着干的时候,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见裴祈不再抗拒,心安理得的将自己当成了个靠垫,容钦不禁挑起眉头:“你倒会享受。”
裴祈闭着眼吐了吐舌头,不知收敛:“丞相大人服务周到,小女子受宠若惊。”
“给个杏子糕呗。”
她还饿着呢。
容钦原本还算看得过去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合着这是把他当成下人使唤了?
“叶柔,本相不是你的婢女。”
他发现,自从上次叶柔打了他一巴掌之后,胆子就越来越大,感情是料定了他不会对她下死手。
所以,愈发的过分。
“我的邀月被你杀了,你当我一次婢女怎么了?又不会让你缺胳膊断腿。”裴祈白了他一眼,十分不满的抱怨了一句,随即讨口子般的张开了嘴:“快快快,杏子糕!啊——”
容钦见她这幅样子,恨不得马上把手抽回来再给她一脚,奈何今日在场的人太多,容钦就算有再大的脾气也不好发作。
无奈,只得臭着脸,随便在桌上抓了个东西塞进裴祈嘴里,还顺带骂了她一句:“得寸进尺。”
感受到容钦吃了瘪,裴祈心情大好,将漏在外面的食物全都卷进嘴里,很认真的嚼着。
突然,她发现有些不对劲:“唔,不是要杏子糕吗?这味儿不对……”
容钦却懒得跟她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