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3
陈照死后,刘远年成为水府唯一的希望,并对后巫跟于家的威胁越来越大。
为了彻底解决刘远年,于大黑终于亲自出手了,搬出镇家之宝十封血棺,在望龙渡口将刘远年彻底制服。
于大黑在簇拥中走出,负手立于坑边,看着被困在坑里的刘远年:“不必挣扎,这十封血棺之威,便是陈照再生也难破开。”
于大黑双眼一眯,又道:“刘远年,我很想杀你,可若竹中意你,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带她离开,从此之后,与大河滩再无牵连。”
只要水府大门长刘远年一死,传承数千年的四姓水府将在这片河滩上永远消失。
可于大黑心疼女儿,他不想让于若竹伤心,因此他愿意放走刘远年这个头号大敌。
刘远年怒回一句:“我走了,水府会消亡!”
于大黑依旧波澜不惊:“你想让她伤心?你想让她承受这一切?刘远年,告诉我。”
于大黑的话语像万针扎在心头之中,刘远年不知如何回答。
他不想让于若竹伤心,也不想让她承受这一切,大河滩上的风云与她无关。
他确实想带于若竹离开,可镇河的重担像天一样砸在肩膀上,命运注定他不能任性。
渐渐崩溃的黄河故道、各家兄弟的期盼目光,还有陈老门长的临终嘱托,让他不敢去想、不敢去做,不敢去盼自己的枝枝蔓蔓。
他忍着脑中剧痛仰起头来:“红尘情爱,我刘远年已一刀斩断!”
好似大河两岸无数死去的亡灵在齐声哀嚎,诉说着酸楚,诉说着无奈。
人有时就是如此固执,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可还是要去坚持,要去尝试,即便扛不住结果,至少也能问心无愧。
迎着刘远年那坚毅不屈的眼神,于大黑似乎又看到了年轻时的陈照。
陈照也是这般的顽固,这般的执拗。
“连陈照都扛不住大势,何况是你?”于大黑叹了口气:“你还年轻,你的命不该拴在这条河上。祖训又如何?没有什么可以锁住一生,老天爷也不行。”
刘远年反问:“什么意思?”
于大黑继续劝说:“我这双眼见过太多东西,假以时日,这世道迟早是你的天下,你又何必执着在当下?带着若竹离开吧,去外边的天地过你们的日子。”
刘远年缓缓摇头:“我走了,水府会消亡。”
于大黑语气中带着一些少许的恳求:“于大黑从来不求人,今日我求你,带我女儿走,别再掺和到这些事里,难道你真想看到她伤心?”
刘远年苦笑一声:“欠她的,下辈子再还。”
“好!”于大黑立起一掌:“刘远年,你今日要死在这里。”
他话音一落,血棺的血光再度大盛,从四面八方朝着刘远年扑杀而来。
刘远年受不得如此铺天盖地的威压,顿时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倒地。
他倒地之时,一层金光如火暴燃,将那诡异的血光打退了回去。
“怎么回事?”
“刘家的小子还没死?”
于家众人见到此状,滴溜溜地围在坑的边缘乱转,没有一个敢探头去看。
于大黑的脸色一变:“神火?”
十封血棺可以困住任何生灵,却唯独惧怕香火。
香火乃黎民百姓之信仰,那供奉与神的香火,更是一切邪祟的克星。
刘远年身上便是神火。
于大黑不得其解,刘远年不过区区一个凡人,怎配享受神火?
要知道,阴古楼曾有一老头为自身供奉神火,结果被天雷打了个形魂俱灭。
凡人,如何觊觎神威?
刘远年缓缓起身,疑惑地四处张望。
四周一片昏暗,好似行走在虚无之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忽然!
面前出现一道亮光,刺得他不得不抬臂遮眼。
待那光芒稍微淡去,他看清了那道光芒的面目。
那是一个人,额披珠玉抹额、身披金线黑袍,身躯如山一般高大。
他长着刘远年的脸,微微低头,如日月般的黄蓝异瞳与刘远年对视,声浪浑如苍天巨雷:“刘远年,你肩负本尊之愿,此为宿命,亦是枷锁。”
“神尊夜息,我从未逃避。”刘远年直呼出黑袍男子尊号:“我已经尽力,可天道沉沦,注定白清云为主。纵然是你再生降临,又能抗住大势否?”
夜息回:“太平盛世方为正,惨绝人寰是为邪。沉沦天道,如何扛不住?”
听到那句话,刘远年心中所有坚持土崩瓦解,像个吃了无数委屈的孩子,在长辈面前嚎啕大哭:“天道说水府是错的!所有人都在把水府往死里逼!我究竟要如何扛?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自幼时开始,爹的踪影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