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栀璃鸢年>女生耽美>紫阙> 第四章·观音娘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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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观音娘子(四)(1 / 3)

不朽以南,熙攘林。

夜幕有些发阴。聂逐鹿赶在城门落契之前便已私下里出了城门,此间已在这黑暗的婆娑之中候了快两个时辰了。时不时低头看一看自己手中握着的那人传来的字条,心头酝酿着种种言辞,却都在身后一阵凌厉风声划过时散作了飞灰。

那人来了,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位置,他一回头,便看到幽暗夜色中的那一道绰绰白衣。

越千辰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目光被时隐时现的月色衬得森森然,看得出来,他尚是有两分虚弱。

——看来姬世子那一顿鞭子果真是下了死手的。这就是聂逐鹿看到他时,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快步走到他面前,聂逐鹿仔仔细细的将他全身上下打量过一遍,继而又不顾他那不甚明朗的脸色探了回脉,这方才放下心来,之后才想起来问上一句:“你还没走?”

越千辰皮笑肉不笑的斜了他一眼。

“你在这儿,我总得问明白。”他沉沉的出了口气,凝着眉目负手看着他,问道:“你我叫人传信给你,你为何不来与我汇合?反而留在不朽?难道这相位真坐上瘾了不成?”

听着他话里阴阳怪气的讽刺,聂逐鹿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启口却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我不是叫人传话给你了吗?我还有事没做完。”

“什么事?你还能有什么事?我人都不在这儿了,你自己还能有什么事?”眼见着是跟再近密也没有的自己人,越千辰眼下说话便有了几分暴躁,以往的粉饰门面一并都免了,眸光一眯,又满是质疑的问道:“什么事……不能叫我知道?什么事,让你不惜与我背离?”

月上中天,聂逐鹿打了个哈欠。

他四下扫视了一番,找了块凸起的石头拂了拂便往上一坐,跟着看着他的眼睛,诚诚恳恳的道了四个字:“宸极帝姬。”

越千辰眼里的狐疑说话就要演变成愤怒,紧跟着却是从牙缝里将这四个字儿挤了出来:“宸极帝姬?”

聂逐鹿抬头看了看天,很是无语。

真是,家里放着个天下第一美人,他别的没见怎么着,倒是这草木皆兵的毛病越发重了,聂逐鹿好生匀了口气,看见当没看见,想了想,引导道:“你不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吗?”

越千辰抱臂往后微微一仰,眉头紧蹙着,问:“什么不对?”

果然,事情一旦牵涉到了情爱,再聪明的人,都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可是聂逐鹿看着越千辰,却是隐隐有些忧愁——别的事情上犯糊涂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件事上,他怎么就能犯这样的糊涂呢?

心头暗自将言辞一捋,聂逐鹿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对他道:“修罗世子待宸极帝姬如何你一清二楚,没道理他就这么放了你——”

越千辰眸中神色渐深,聂逐鹿顿了顿,收了下下巴,更为郑重道:“没道理,没道理《太平策》的下落他也不顾,就这么放了你,而宸极帝姬——这么久以来,你真的觉得没问题吗?”

越千辰某种有一瞬间的闪烁,若非自小相识对这人再了解不过,那他说不得还真就发现不了,随即,耳边听到他虚张声势的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

聂逐鹿摇了摇头。

垂首长出了一口气,他站起身,走到越千辰面前重重的拍上他的肩膀,一字字极为正经的对他道:“千辰,有什么问题你问问你自己,你这么聪明,难道真的看不出来?真的毫不怀疑吗?”

越千辰眼睛里已经浮现出一丝排斥与警惕,他搓了搓后槽牙,还是不松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你想听,我就给你说一遍。”聂逐鹿深知这人是个什么性子,急过了头,反倒冷静了,索性与他明明白白的道出:“你难道就不觉得,她——伊祁箬,对你杀意最重的一个人,可最后偏偏嫁给了你、用她自己的身份给你做保命符的人,你难道就不觉得,她从未想杀你吗?”

说出这话的一瞬间,聂逐鹿心头有惶惑,有茫然,有轻松,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于这江山最深重的一个秘密,他就这么以一种反问的语气道出,却不知道该知道的人,究竟能不能明白。

更不知道,稍后等将这秘密死守了多年的那人知道之后,又会何等愤怒?何等怨怼于自己?

可是这些,他都不想顾了。

——千辰,越千辰,他做的这些事,连那个最慈悲的修罗世子都看不下去了,那人能以一顿鞭子来泄愤解气,可是他聂逐鹿却不能。

眼前这人,于他,是友,亦是君。

“哈……哈哈哈……”

长久的怔愣之后,越千辰忽然仰天长笑,这声音分明豪爽清朗,可是在这个时辰、这个地方,却不是一分两分的瘆人了。

笑过之后,他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聂逐鹿,像是听笑话一样的问道:“她——伊祁箬,从未想杀我?她从未想杀我?”

聂逐鹿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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