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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后起之秀(二)(1 / 3)

伊祁箬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玩味。

越千辰不明所以的看看她,又看看她身边的丫头,自觉到了长泽这区区几个时辰里,还不曾做出什么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而此刻这主仆却如此看着自己,这便不由使他起了些疑惑。

“你……”

出口才问出了一个字,越千辰的话便被对面女子的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给打断了,伊祁箬往后靠了靠,挑起一抹悠然,意味不明的对他说道:“你还真是招人呢!”

越千辰于是更不明白了。

他本想说,自己招人是不假,可也不至于好端端吃个饭,都能惹她的兀然感慨这么一句,可是凝眉看着她那不大和善的脸色,他的话出口,却又硬生生变成了:“此话何解?”

伊祁箬却没直接答他,启口反而是多饶了那么这一层,伴着冷冷的一番自嘲,叹道:“母后早逝,我是没这个好福气得一个弟弟,也给你做个内弟,这不,才多少光景不见,你那前内弟竟就找过来了,还不是你招人?”

越千辰一听,先就是一愣。

他的前内弟,铅陵炎?

“他来了?!”四下望遍长泽水,他蹙着眉,仍旧难以置信:“来这儿?”

长泽——谁不知道,这是伊祁箬心里的一方净土,即便天家王孙,欲来此地之前,也要投递名状上来,主人家发了话方能得进此地的。而铅陵炎,一向是个早慧沉稳的,自从得继守成王位之后,说话做事则更比以往多了十分内敛,此番无诏而来,却是有些出人意料。莫说伊祁箬生气,就是越千辰,此刻也未必能十分明白他那前内弟之心。

伊祁箬冷哼一声,屈指扣了扣白玉案面,道:“难得他小小年纪倒是好胆识,连长泽都敢无诏而来。”说着,偏头对丫头道:“让他在长泽境外待上晾上三天,第四日寅时再宣其入见。”

“喏。”丫头福身领命,随即便退下了。

饮了一口跟前的浸月江,越千辰柔然一抹唇,抬眉浅笑,问道:“下马威?”

实则,他却也知道伊祁箬之所以三日内不使铅陵炎入境,各种最主要的因由应当是生气,可话过心一想,在出口变成了这三个字。

他想,她的行此事的起因或许是因为气恼,可最后之所以能是她不惜得罪世家也要这样做的最重要的原因,应当还是为着下马威这三个字。

毕竟当年守成文王薨逝,小王爷初袭王位,入京朝见时,却是舍宸极而拜永绶的。

伊祁箬若不是为此事记仇,打死他都不信。

可伊祁箬的下一句话,却着实让他有些发愣。

“惩罚。”

——毫不避讳的,半点伪装也无的,她说。

就因着她说这话时太过轻描淡写,是以越千辰想怀疑都怀疑不起来。

此间,却见她抬起头,目光深沉,平静道:“长泽不是不朽,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

倏然间,原本的惊异随之变换了一种情绪——心头微妙乍起,他忽然便有些想笑。

弯弯的眼睛璀璨如星,额上的鸽子血宝光奢华,他望向她,风情斐然,问道:“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

“荣幸?”伊祁箬重复了一遍,眼里的神色却不大好看。

越千辰被她唬的一怔。

——她那情绪,当真变幻如六月天,即便是他,也难摸清那玄深的脉门。

见他不语,她皱了皱眉,问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此时,越千辰心里渐渐舒缓了下来,忖了忖,也如她那般往后扯了扯身子,宛然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她扬了扬下颔,眸眼微眯,声色极尽沉缓,道:“你是越千辰——越千辰,凭你的身份,你怎么敢妄自菲薄?”

瞬息,一目玩味化作融不开的深意,他定定的看着她,心头却并不十分明白,越千辰,究竟是什么身份?

第四日,天色还黑着。

后半夜时,伊祁箬便没了睡意,北辰殿里悄声的推门而出,下了长泽台便径自去了祖陵。拜祭过子返之后,她便在姬谒的墓前站了定。

"你说你,"她从袖口抽出一张素帕,走进了,细细的擦拭掉那石碑上的纤尘,一面说道:"你怎么就忍心呢?"

她都忘了,自从姬谒死后,自己来看过她多少回。只有一件事,她却是记得清楚——每一次见她时,或在心底、或在口里,她总会问一句——为何,为何她就忍心,这么走了。

其实,也不是不明白——在最看重情爱的那个时期,伊祁箬也是可以理解姬谒的选择的。只是时隔多年,心境上的变化潜移默化,渐渐的,却是让她生出了一寸寸对她的怨怼。

——而这怨怼,尤其在每一次见过安定王与王妃之后,便更会重些。

"这红尘之中,难道情爱,真能那么重要么?"疲惫的呼吸一回,她轻抚着那冰凉的石碑,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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