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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孤注一掷(五)(1 / 2)

姬二公子接请宸极帝姬的马车行在驱往帝都的路上,虽是轻装简行,但也因着今个儿这特殊的日子,往城中去的路上不乏风尘脉脉,赶路归家的人,是以倒也是难得有清静的时候。

只是相比于车外时不时传来的大声小响,车内洗耳听来,却着实是清寂得紧。

姬异与伊祁箬对面而坐,虽是盲着一双眼,却另有一番听得清人心的本事。感觉到她极轻的呼吸越发有低沉之势,姬异终于轻轻勾了勾唇,淡淡启口,试探着问道:“帝姬似乎……有些紧张?”

清和温暖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在隆冬时节里,兀然晕开了一幅水墨。

伊祁箬被这声音一勾,掀开微垂的眼皮,看向对面那张标致至极的面皮,目光渐自在沉思中悠远,徐徐沉出一缕浅笑,对他问道:“你不知道,近乡情怯么?”

顽笑般的言语,包裹的却是难言的苦闷。

姬异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只装着蜜饯青梅的锦袋递与她,等她嚼了两口之后,他方缓缓启口,道:“我只记得先帝三十年初,帝姬自越夜得胜归来时,自卫城长绝崖长驱而入,生怕晚了一刻时光,耽误了回都入宫的时辰。”

“那怎么能一样。”吐出一颗果核,她似乎精神了些,随即想到那一年的种种,不由眼眸又是一低,说道:“当时我是带着重熙的死讯回去的,父子江山不能两全,这样的事情,总要当面告诉先帝,才是我这个女儿的孝敬。那种情况下,又如何还有心情去多愁善感呢?”

——其实仔细算来,那样来不及多愁善感,甚至来不及多伤心的时候,如今也是极难得的了。

听她这样说,姬异微微挑了挑眉,沉默半晌后,浅笑问道:“听你这样说,我是否该放心了?”

伊祁箬还沉浸在过往中,听了他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便问了‘嗯’。

姬异便笑着解释道:“帝姬眼下之所以有心情紧张,不恰是说明如今风平浪静,四海无恙么?”

唔……她有所思,原来他是拐到了这一重上。

只是心中复又揣度一遍后,宸极帝姬却是含笑摇摇头,若姬二公子能视,便可看到此刻她眼里滑出的一抹无奈遣怀,只听她微带着叹意,道:“你若真相信万里长安,眼下也就不会问了。”

一语毕,两边皆是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等姬异反应过来时,宸极帝姬已经缓缓挪到了靠近自己的一边坐着,他冲着她的方向转过头去,正不知她是何意思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眸上,缓缓倾轧上一团温和。

——她在抚摸他的眼眸。

惊怔之中,他听到她说:“这二十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一句话,蓦然,却让他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惊怔中。

——这样的话,委屈二字,上一次听到,还是那年从大夜归来,修罗王宫里,母妃对自己说的。

可现在,这个女子抚摸着自己这副容颜、这个人身上的这一处败笔,对他说,委屈了。

她寞寞一笑,深深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由自主的缓缓摇着头,轻叹道:“公子异,本不该活在任何人的羽翼之下,你的兄长、姐妹,于这江山,莫不是扬名立万之辈,在世子之后,你亦当是这举世无双的公子俊才,可这二十多年,也只是因为这个姓氏了。”

一个字一个字,都说到了他心底最软的地方,可她若是不说,这些事,他大抵也都难记起了。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过了良久,姬异散去满面的惊诧动容,摇了摇头,却是这样对她说。眉眼上不期然的染上一层愁绪,他继续道:“你突然这样说,会让我生出一种我送你进的是鬼门关,而非紫阙的错觉。”

就好像,她这一去,那里头等着她的,就是刀山火海,而外头的人,无论如何,都再也等不到这袭白衣鬼面了。

听他这么说,伊祁箬心思一触,沉眸浅忖片刻后,却是赫然一笑,深吸一口气,往后靠了靠,她看着他问道:“你在大夜待过那几年,以质子之身存活于千阙元徽帝座下,应该比我更明白——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每一个下一刻,都是鬼门关的道理。”

元徽帝越止——何等暴虐不仁之君,诛杀手足、圈禁皇亲的事是小,传闻之上,更有多少人说过,在文贤皇后初逝的那些年里,从苛捐重税到烹尸食人,所谓无恶不作,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多少次,连当年的千华太子都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在亡国之路上,一去不复返。就是在这样一位君主座下当了那么多年的敌国质子,鬼门关三个字的含义,姬异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

实则,姬异也的确清楚。

“这不一样。”可是半晌沉思之后,他坚定的摇了摇头,周身间都是莫名坚韧下的气度,对她说:“这一回,是我亲自送你入紫阙,你若不能平安无恙,便是我的过错。”

一句话就此点醒了宸极帝姬。

自责二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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