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随风耀动的不仅仅是似火明亮,还有流转其后的锐利锋芒。 云泽见状,脸色一暗,下意识的要收手,却怎么都无法收回,好似胶在了他身上。战戟还悬于眼前,他想召唤,可那利芒闪闪的兵器一样纹丝不动。 “魔尊,你!” 云泽神色惶惶,方才还颇为得意的笑容顷刻间当然无存。 魔帝垂眸看了眼袍服上的手,神情阴沉,语气淡漠:“弱者焉敢与神相提并论?伤吾不过侥幸,偶然之举,你却当必然之事,无知可笑!” 云泽的手臂被紧紧束住,虽不痛不痒,却根本动弹不得,不仅如此,在魔尊面前,他连法力都施展不出,身陷囹圄,眼中的惶恐一下就凝重了起来。 “魔尊,是我不知好歹,有话不如好好说。你既救这丫头,难道不想帮她夺回鬼界?这样,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将忠于她的手下放还,如何?” 魔帝不为所动,周遭的光芒分毫不减。倒是子越闻言,心有所动,软声道:“烨哥哥,那些旧部都是父君的忠臣,不如……” “愚昧至极!”子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魔尊打断批评,“既入他手,焉有不杀之理?” 魔帝懒得同他们废话,冷哼一声,目光掠过云泽的手臂时,一道金光瞬间化为寒芒,以凌厉如风的势头瞬间割断了他的手腕。 精壮的手臂瞬间滚落在地,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凝固着,五指微蜷,虎口有粗粝的茧子,横自隔开的口子噗噗冒着热血。 云泽脸上的表情更是奇怪,明明痛的眉目狰狞,看向自己的断臂时,目色中又透着说不出的诡谲,甚至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没了手臂的支撑,他踉跄着倒退两步,却并不急着逃走,而是弯了唇,似笑非笑的望来:“魔尊果然神力无穷。” 魔帝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上赶着送死的,上一个令他惊讶的是司漓,想到那个脸皮厚的有些过分的夫人,他彻底失去耐心,袖风挥出,将云泽震出数仗之远。 先前还狂妄浪笑不止的鬼将军云泽此刻已如丧家之犬,狼狈跌落在地,他捂着痛到麻木不仁的心口,依然勾着嘴角,生死看淡,似喜非喜,安定的有些异常。 屡被挑衅的魔帝果然被这穿透生死的无谓给彻底激怒,凤眸微动,目迸寒光,眉间杀意更甚:“宵小不知死活,如你所愿!” 如火的光泽映着冷峻的面容,数道寒芒自身后齐发,射向那倒地的云泽,不过瞬间功夫,就将他打的灰飞烟灭,化为点点浮尘融于空气中。 金光消失,四周又恢复了深潭般的死寂暗黑,唯有远处流火城的点点光晕若隐若现的洒来。 “烨哥哥!” 眼见云泽身死魂灭,战事平息,子越立马上前扶住魔帝,神色担忧,语气关切的询问:“你,你还好吗?” “无妨。” 魔帝将她拂开,态度冷漠疏离,令子越不禁怀疑方才舍身相救的是不是他。 “烨哥哥神力无敌,为何以身相救?令你身躯受损,子越实在愧疚。”她咬咬牙,瘦弱的肩头瑟瑟发抖,似又要垂泪。 子越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魔帝的声音更凉:“愧疚?若非你无故跑出,岂会发生此事?惹是生非!” 此魔讲话一向不留情面,饶是司漓脸皮厚成那样还被他气的半死过,换了子越,哪经得住这般批评,眼泪当即就扑簌簌的落下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她咬了咬唇,手握成拳,嘤嘤哭声一下又一下的回荡在空旷的四周。 魔帝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情,负手远眺,连看她一眼都不曾,片刻后,才收回目光,淡声道:“他没死。” 哭声骤断,泪水忽而止住,子越震惊抬头:“没死?可他明明……” 她瞧得清清楚楚,云泽被魔帝击倒,魂飞魄散,怎么会…… “心机如此之深,岂会当真送上来找死?”魔帝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批评,“如此愚昧,难怪鬼界被云泽掌控。” 这下子越彻底哭不出来了,眼泪含在眸中,落也不是,倒回也不是,怔愣出神之际,顶上一道狂笑声闷闷坠落。 “看来魔尊不但神力无穷,智谋也是六界无双,云泽佩服,佩服!多谢你毁我肉身,内丹已得,我们有缘再见,到时候魔尊可不要认不出我,哈哈哈!” 短促的声响刺入耳膜,很快飘逝在天际。 “云泽!他当真没死!烨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子越心惊不定,转头看向魔帝,神色狐疑不解。 “迫切的寻求内丹,想必已找到强大的躯壳。肉身不毁,灵魂将与之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