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森冷的四周。 这么多年来,子越还是第一次和他这样独处,时间如此久,久到近到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烨哥哥,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受不了无话的安静,这样难得的机会,总要说些什么才甘心。 “你又喜欢我什么?”图烨终于开口,视线依然望着远方,漂亮的凤眸中有群山,有月色,有草木……唯独没有她,“喜欢吾貌美?” 子越不是司漓,应付不来他的自恋,被噎在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图烨根本不在意她的答案,自顾自的开口,声音有些寒,有些哑,更多的是她听不懂的深意:“她漂亮,好玩……丰臀肥乳,腰细腿长……实在找不到理由不去喜欢。” 他夸司漓的次数屈指可数,吝啬言辞,甚至可以说没有,可一旦夸起来又是没玩没了。夫人明明有许多缺点,明明曾经令他厌恶至极……可当着外人面,却是毫不掩饰的称赞,就连凌厉的目光在说到那个碰两下就不喊停,弄得他一点也不快活的女子时,也逐渐软和。 这些肤浅的称赞不过是用来搪塞子越的话语,毕竟他所说的,子越都没有。两女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而他的司漓也不需要和别人比,在他心中,那就是最好的。 至于为什么会喜欢她……其实他也不明白。 从前觉得她聒噪狡诈,心生厌恶,后来渐渐的是习惯,再后来,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身影,竟会发了疯的去想。 他始终记得找到她时失而复得的喜悦,那一声委屈可怜的‘陛下’叫的他心旌摇曳不已,再无了平静。 那一刻,他愿意原谅她所有过错,既往不咎。 “原来烨哥哥只是喜欢她的美貌?”子越不甘的望着他,指尖收紧,双目泛红,“我虽不及她貌美动人,可也不至于差到入不得你的眼。守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我?偏偏那个出现不过短短时日,甚至加害你的上神,叫你痴迷至此?为什么……” 低垂的脸忽然被一道挣脱不开的力量托起,魔帝回眸看着她,薄唇轻勾,冷冷一笑:“吾的痴迷就是你加害她的理由?” 白色身影猛的一怔,子越抬头,满眸讶异不可置信:“烨哥哥,你,你说什么?” “云泽使其负伤,你便趁虚而入,以弱水泼身,让她双目失明,神力尽失。如非玄恤倾力所救,她焉能有命?你又该如何面对我?” 无端的冷风飕飕而起,将墨袍掀出冷厉的弧度,他面色威严如常,带着肃杀之气,把子越包裹其中。神力未收,依然拖着子越的下巴,挑起她美丽的面庞,望进的她慌乱的瞳孔中:“妒意使你丑陋,吾非你兄长,一口一声哥哥何为?” “你……”脸上的力量越来越重,子越动弹不得,双目圆睁,眼角已有湿意。 “示弱的泪水于我无用。”魔帝面无波澜,负手身后,长身玉立,任她眼中的水渍打湿面庞始终无动于衷。 禁锢越来越紧,子越痛的眉头紧骤,张张嘴,艰难的从喉咙中发出一点声音:“烨……” 眼前,那张俊美冷漠的脸在渐渐放大,凤眸凌厉飞扬,冷漠的目光正细细打量着她。 子越不明所以,双唇翕动却已发不出一丝声音,娇美的面庞因惶恐痛苦变得有些扭曲狰狞。图烨端详着她,目光流连在她水泽流转的黑瞳上,目色冷冷,片刻后垂下眼帘,修长的身影重新站直:“双目算清明,尚可。” 赞许声短促的划过子越耳旁,她甚至都来不及去想此话何意,便觉得双目一阵钻心刺骨的痛,如同火灼,又如同无数锋芒齐齐扎来,令她肺腑俱颤,硬是从喉间挤出一声凄凄厉厉的哀嚎。 随后,禁锢松开,子越跌倒在地。她捂着眼睛使劲的揉搓,企图将那淋漓的血渍擦去。可是她越擦,流的就越多,好像要淌光身体里所有的血液,怎么也抹不干净。 “烨哥哥……烨哥哥……” 她用力眨了眨眼,可入目一片漆黑,再也瞧不见溶溶月色和那张俊美惊人的脸。黑暗带来了无尽的恐惧将她笼罩,令她慌张又害怕。顾不得窒息般的痛,她膝行着在地上攀爬,想找到那个魔帝的身影。 明明感受到他的气息就在身边,可是围着四周攀爬了一圈,什么也没摸索到。绝望的泪水混着血渍决堤而下,斑驳了白皙的双颊和裙裳:“为什么……烨哥哥,为什么?” 她最终放弃了找寻,抱着膝蜷缩在那瑟瑟发抖,分不清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