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不好,是很不好,恼火,悲愤,失意,伤心……愁绪将空无一物的心坑填满,直至溢出,形成了脸上哭笑难辨的表情。 索性失落时能有个温暖的怀抱靠着,也好。 “难受什么,神力没了就没了,我在,断不会叫谁欺负你。”妖皇渐渐放开了,说话也不算话了,一本正经的讲着不占人家便宜,嘴唇却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司漓的发。 最后在她鬓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柔声道:“我能力有限,治不好你的眼睛,但我会做你的眼睛。” 这样字字坚定不悔的承诺若是换个家伙说,司漓必定娇羞甜蜜,双颊染红,但此刻她心如止水,只是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安静的承受着陌生的气息和温度,试图化解心中那一点可笑的执念。 “还想着他吗?”妖皇等不到回答,摸了摸她的脑袋,又问。 司漓心虚把脸埋在他的衣襟上摇头。 玄恤笑了笑:“想着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你,让你慢慢忘记他。”说着抬眸看向别处,清朗的星目映着殿外的一池碧色和满池粉荷,看似漫不经心,却话中有话,“前阵子狐族向他投诚,带走了白樱。” 怀中沉默的人动了一下,终于开口:“白樱?” “妖界最美的女妖,狐族的公主。” 司漓心猛的揪紧,呼吸渐快,索性软纱遮眼,看不见她眸中的慌乱:“原来是那只小白狐。” “白樱姿容一绝,貌倾妖界,是狐族的骄傲,那兄弟两个既去投诚,必会献出这个小妹。” “哦。”司漓扯住他的衣角,往他怀中蹭了蹭脸,将声音也掩埋其中,“既如此,你怎么不拿下她?这样他们也不会投诚魔界了。妖皇风流成性,怎么连个狐族小美人也收不住了?” 妖皇眸光微动,不答反问:“你介意了?” “我介意什么?” “我风流成性。” 司漓笑:“那你介意我吗?” “你?”妖皇缓缓收紧指尖,困惑的望向她的侧脸,不明其意。 “我可是声名狼藉的女上神,你不在乎?” 妖皇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出声,笑意郎朗:“在乎什么?如此甚好,你我绝配。”他重新揽紧怀中美人,桃花眼中风采动人,目光落在司漓单薄身子上,轻声叹息,“不过我散了她们,你呢?能忘记他吗?” 忘记? 司漓脸色倏然沉下,眉间掠过几丝痛苦。尽管她努力不去想那个冷漠寡绝的家伙,可偏偏越是想忘就越是忘不掉,本想着找到儿子后速速回去同他好好说一说此事,可是儿子已经是别人的傀儡,自己也落得这般下场,而魔帝……大概也快是别人的了。 乾和回去已有数日,必然已将煌山发生之事回禀,魔帝却毫无动静,对她不闻不问,怕是真的恨入骨髓,不能原谅了。 一想到离别时他毫无余地的狠话和自己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就酸涩难耐,眼眶湿润,泪水噙满双目时,瞳中又似千万根针刺般,疼得她双手捂脸闷哼一声。 “你怎么……”妖皇脸色骤变,猛的将她扳正,月白色的软纱上也有水渍浸出,他眉头一拧,当即低喝,“不要哭!” 向来温柔深情的风流妖皇难得对女子厉声发怒,若换了常年宿在他榻上的其他女子早就呜呜咽咽委屈出声,嗔责他无情凶狠,可司漓在魔帝那磨练了那么久,脸皮厚,心也坚强,她只是稍愣了一下,便眨眼不敢落泪。 “别哭。”冲动后妖皇心有不忍,瞬间又软下声音,指尖捏了个决刹,消去了她眼中的水渍,使得软纱恢复如常,“你的眼睛被弱水所伤,别哭,别哭,会疼的。” “我已经神力全无,弱水为何还会伤我?”她吸了吸鼻子,不解的抬头,满目黑暗,找不到妖皇,痴痴的面朝帷幕后的八角香炉问。 “神力全无,可神身还在,否则你早已灰飞烟灭。你是火,弱水至阴至寒,自然还是会克你。”妖皇拉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拥入怀中,“若是忘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慢慢来。等你想清楚了,愿意嫁我……” “我嫁。” “什么?”话被打断,妖皇不可置信的望向已恢复平静的司漓,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我答应嫁给你,你帮我做一件事。” 妖皇抱紧她,目光微动,颇感意外,“何事?” “杀了子越。”司漓一字一句,说完这句话后,仿佛被抽去了脊骨般软在他肩上轻轻喘着气。发上绸带已被妖皇解下,散乱的长发衬得本就白皙的脸一片惨色,没有神力支撑的神体虚弱无比,说两句话就头晕目眩,心悸不已,她抓住妖皇的手,坚定的重复,“是她害我至此,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