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3年7月28日,受超强台风“杜苏芮”影响,太行山区暴雨如注,滹沱河水位激增。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一阵慷慨激昂的铃声将正在做梦娶媳妇的茅鸿从沉睡中唤醒。
茅鸿迷迷糊糊地拿起一天24小时不关机的小黄米放在耳边:“喂……”
“茅委员,刚接到防汛指挥部紧急通知,要求留楚乡沿河各村24小时巡堤,王书记说让你马上下村,带人上堤。”
汛情就是命令。放下电话,茅鸿赶紧穿上雨鞋,拿着铁锹和头灯,走出宿舍,乡政府大院早已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跟迎面走来的同事打了声招呼,茅鸿打开车门,开着自己的北斗星匆匆赶往包联的豆店村。
茅鸿一边开车,一边给豆店村的王支书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召集村两委班子,组织好青年突击队,准备上堤。
说是青年突击队,但茅鸿心里也明白,村里几乎全是老人孩子,村两委班子里也没比自己年轻的,巡堤这事还得自己上。
果不其然,赶到村委会的茅鸿,看着会议室里的“60后”们,有点哭笑不得,不过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村里现在没有年轻人。
茅鸿赶紧跟王支书沟通了一下情况,随后宣布了两个决定:一是让村妇联主任在村中留守,并通知群众做好准备工作,万一情况不妙,连夜实施转移。二是剩下的人分成两组,一组白天,一组晚上,24小时不间断巡堤,不过今天晚上大家都去,先把底数摸清。
提完要求,茅鸿领着一帮人就冒着蒙蒙细雨出了村。离着滹沱河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茅鸿心里顿时一激灵,不由得就往坏处想:莫不是开了口子?
等到了近前,发现情况还好,没有发现明口,刚才听见的流水声,应该是河水流动的声音。这里需要交代一下的是,滹沱河在豆庄段有个大拐弯,从西北方向来的湍急河水,对河堤东南岸的冲刷力非常大,容易造成险情。
虽然没有明口,但情况也不容乐观,茅鸿赶紧领着人开始巡堤,重点检查有没有冒顶、管涌等地方。怕什么来什么,刚走了不到一里路,村民兵连长就让人过来反映,河堤南岸的地里有积水,初步怀疑是有管涌。
面对险情,茅鸿不顾大家的阻拦,第一个跳入河中寻找渗水坑。刚下水时,茅鸿估摸着水深也在1.4米左右,但摸索着走出了十几步后,突然感觉水里的吸力骤然变大,脚下一滑,紧接着整个人就沉到一个深坑里。
茅鸿水性还行,很快就恢复了平衡,双脚一踩水浮出了水面,然后,他抓住河边的小灌木,想努力爬上岸。不料,入手之处感觉有些湿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随即扑面而来。
“坏了,摸到蛇了。”从小就怕蛇的茅鸿急忙撒手,但为时已晚,只觉得脸上一痛,就失去了知觉,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茅子、茅子,赶紧醒醒!”迷迷糊糊之间,耳边传来了急切的呼喊声,茅鸿努力地想睁开双眼,但又觉得眼皮有千斤重,自己有点力不从心
几经努力,茅鸿终于睁开了眼,入目的阳光有些刺眼,他赶紧将眼睛扭向一边:杨磊,他怎么这么年轻了?!我这是重生到平行空间了?
看见茅鸿醒了,身边的小伙伴们终于松了口气,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我就说,这几天河里水流大,让你们别下河,别下河,你们非不听,多亏茅子命大,要不非出大事不可!”
“茅子平时水性也不错,谁知道河里有东西啊!否则也不会出事,眼看就游到岸边了。”
“幸亏刚才过来个老道,把茅子救了,要不然回去咋跟茅叔叔说,你们说,咱咋开这个口。”
“不过说来也怪啊,刚才救茅子的那个老道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先别管这个了,回去了,都嘴严点,谁也不兴跟家长说的啊,要不然,少不了挨打,最轻也得挨顿数落。”
听着小伙伴们的话语,茅鸿终于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了。1996年暑假,自己和几个小伙伴结伴去河边看水,结果在杨磊的撺掇下,下河游泳,不料在水里遇到了一条乌梢蛇,自己一紧张,腿抽筋了,灌了几口水,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茅鸿扶起来,架着他走了几步。茅鸿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就让小伙伴们把手都松开,又稳稳当当的走了一圈。
看到茅鸿已经没事了,杨磊提议:大家也别玩了,赶紧各回各家。由于出了这档子事,大家也确实没心思玩了,顿时作鸟兽散。
茅鸿刚回到家里,就看见妹妹茅毛举着一封信跑了过来:“哥,学校给你寄的信。”
茅鸿接过信封一看,正是自己放假前交给班长的那个用来寄期末成绩单的信封,看来里面装的是自己的期末成绩。
虽然知道自己考得不咋样,但茅鸿还是想早点知道自己到底考个啥熊样,于是,赶紧坐在炕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