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寂昨晚的气还没消下去,一个早上人都很别扭。
胡桃和林淮过来时,眼见帝寂脸色冷冽如冰,一副被弃的怨妇模样。
两妖皆暗道不好,知晓昨晚的计划又没行通,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帝寂却并未发火,心平气和地说道:“从今儿起,你们两个不许再掺和我与她之事。”顿了顿,他好似下了决心般,又道,“我们结束了。”
胡桃和林淮对视一眼,都有些吃惊。
“君上是被姜盟主彻底拒了吗?再没有一丝机会了?君上这身材、这模样,不应该啊!”林淮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帝寂额上青筋直跳,然而,他却有苦难言。
总不能说,画角是看上了他的脸和身子,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心意?
这要说出来,岂不是被他们笑话几千年?
他舒了一口气,神色平静地说道:“在你眼里,本君是那种凭借色相换取爱慕的人吗?本君只是腻了,本君要与她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从此后,她是人间伏妖师,本君是云墟帝君,擒拿阙笙后,本君便马不停蹄回到云墟,毁掉人间和云墟连通的天门,彻底斩断通道,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林淮有些不相信,凑上前问道:“君上此话当真?”
帝寂“嗯”了声:“你们何时见我说到做不到了?”
林淮想了想:“这倒是没有,君上向来一言九鼎。”
帝寂淡淡一笑:“知道便好。”
胡桃盯着帝寂的脸,总觉得他平静的面容好似一张完美的面具,揭开后,其下是一张欲哭无泪的脸。
他说出这般狠话来,显然是被姜小娘子伤透了心。但以他狐狸的脑袋,目前还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害。
他正在琢磨,林淮已经开始热情地为帝寂重新牵线了。
“君上,那可太好了,我早觉得姜小娘子性子太强势,与您不合适。您能想通太好了,待您回到云墟,我一准儿为您寻一个善解人意,美貌温柔的女妖……”
胡桃轻轻咳了一声,示意林淮闭嘴。
做媒牵线又不是饮酒,这麒麟还做上瘾了?
想到饮酒,胡桃总觉得帝寂有些不对劲,游目四顾,只见不远处地面上滚着几个空酒坛。
胡桃顿时了然。
帝寂目光有些迷离地瞥了林淮一眼:“罢了,本君谁也不要,打了几万年光棍了,也没什么不好。”
“君上,您昨晚饮酒了?”
帝寂淡淡一笑;“那些酒,与本君而言,便是水,本君没醉。”
客栈的店小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扫了眼地上的酒坛,说道:“那是梨白,最是有后劲,起初觉得没什么,几个时辰后就会上头。”
店小二看了帝寂一眼:“这是酒劲上来了。”说着,将托盘中的一笼蒸饼、一笼毕罗,两碟凉菜,三碗白粥摆在桌案上。
“连个下酒菜也没有,空腹饮酒,更是易醉,三位还是快些用饭吧。这是隔壁的小娘子让小的送来的,她还嘱咐小的给几位带话,说什么若是腻了,就换别的。”
腻了!?
胡桃暗叫不好,姜画角这是听到君上方才说的话了。
帝寂的头原本越来越沉,听到店小二的话,瞬间清醒了过来,起身问道:“她如今在何处?”
店小二满脸堆笑,说道:“刚退房走了,说是要去拜访什么王府。”
帝寂的双目瞬间清澈,酒意已醒了大半。
帝寂赶到昭州王府时,画角正凝立在昭州王妻儿的尸身前。
她俯身查看了一番,抬头看向帝寂,问道:“你身为云墟帝君,丝毫没有察觉到你治下的妖物化蛇在昭州行凶吗?”
帝寂此时还在回想方才自己都说了什么话,见画角看向他,说道:“化蛇他不是成了鱼妇吗?鱼妇是可以转换生命的妖,如今他已是薛棣,倘若不施法,是没有妖气的。”
画角蹙了眉头,说道:“我方才已问过府中下人,薛棣来到王府后,是施法幻化出水泡,将昭州王的妻儿溺死的,这难道不是施妖法?”
帝寂沉默了一瞬,缓缓说道:“我昨夜饮酒了,清晨时酒意上涌,没留意。”
画角纳罕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幽幽一笑,说道:“你们云墟的这些妖物,为了收敛妖气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像化蛇这般成为鱼妇,又转换为人。还有用观讳的珠子压制妖气,要不然,像阙笙那般,为了完美附身,竟然连续二十多年……”
画角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顿住了话头。
帝寂也神色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宽袖一挥,面前乍然出现一面水镜,夜岚的脸出现在镜中,问道:“君上,您召唤我可是有事吩咐?”
帝寂凝眉问道:“本君命你寻找阙笙麾下的妖物,如今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夜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