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参选的小娘子们大多都娴静知礼,便是有个别性子鲁莽的,在这会儿还是要装一下的。是以,殿前寂然无声,气氛肃穆。如此,便衬得画角摔倒的动静有些大。
闺秀们听到声音皆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一旁的郑惠忙俯身将画角搀了起来,低声问道:“二姐姐,你怎么样?”
廊下传话的内侍刚念完接下来要进去的人名,听到这边的动静,合上手中的册子带着几名内侍走了过来。
他尖着嗓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画角笑了笑道:“方才没站稳,崴到了脚。”
内侍打量了画角一番,说道:“小娘子是进宫参选的,举手投足都在考察之列,还未曾……”
话没说完,便见原本站在远处廊下的虞太倾已快步走了过来。
内侍换了一副笑脸,招呼道:“虞都监。”
虞太倾淡淡哼了一声,目光落在画角脸上,牵唇笑了笑。
画角很快便晓得他看穿她的伎俩了。
他转向内侍,提议道:“既然是崴到了脚,不若到旁边偏殿歇息片刻。”
内侍闻言,慌忙附和道:“好说好说,如此,请这位娘子到偏殿稍事歇息,咱家将你的名字排在最后。”
小内侍引着画角到了一旁偏殿中,随后,虞太倾指使随行小内侍去请御医。
待殿内再无他人,虞太倾含笑看向画角。
“找我有何事?”他的目光落在画角的脚腕上,“你指使个小内侍给我递个话便可,怎地还故意摔倒?”
画角弯腰揉了揉脚踝,方才那一下扭得狠了,还真有些疼。
虞太倾见状,目光一凝,问道:“怎么,真的扭到了?”
他说着,便要俯身查看。
画角起身避过,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
“我无碍,便是真的扭到了也撑得住。我是想跟你说,初选便不劳你费心了,倘若你向掌事打过招呼,不让我入选,还请你收回,我是要必须入选的。”
这番话一说完,虞太倾面上神色微黯,小心翼翼问道:“你此话的意思是,初选要过,在二选或三选上落选?”
他觑了眼画角的神色,继续说道:“也好,倘若在初选过不了,说出去的确没有面子。这样,那我便让你在二选上通不过,可好?”
画角抬手打断虞太倾的话,说道:“不用了。”
倘若寻不到表姐的魂魄,她也许还要在皇宫多待些日子,那么她也许还需要通过二选。
“我的意思是,以后也不劳你费心了。”画角缓缓说道。
虞太倾微微一愣。
到了此时,他才注意到,画角今日妆扮得很是隆重。
她敷了粉点了唇,身上的衣衫也是时下流行的高腰襦裙,绣交领,轻纱的披帛自肩头飘过。
或许是因为敷了胭脂,微微一笑时,笑靥中透着明丽的艳色。
让他心动,也让他心伤。
她这是,想要过二选,然后再过三选?
虞太倾心头升起一股无可遏制的恼恨,这些日子,她对他不理不睬,将他当做仇敌,原本就让他很是委屈,可是偏生他眼下还无法自证清白。
当然,最让他生气的是,此时,画角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好像根本就没有将他们之间的事放在心上。
他想起那一夜,他从天枢司烈狱中将她救出来时,在府中为她治伤,那时她在迷迷糊糊中,说过一句话。
你不就是脸好看点嘛!
那时,他就觉得她也许只是看上了他这张脸。
可是,他还是在她一次次的示好中沦陷。
然而,现在,她这是终于看腻了他吗?终于要弃了他吗?
他笔直站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姜画角,说好给我十五日之期自证清白的,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最好把话说明白,你晓得我的手段。倘若我不同意,有的是法子让你落选。莫说初选,我此时一句话便能打发你回府。”
画角没想到他突然就翻脸,气得一愣:“虞太倾,你凭什么这么做?你不能随意让我落选。”
虞太倾哼笑出声,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嘲讽:“我想知道,你是看上了太子,还是康王?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康王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唯一不精通的便是对女子专情,你若是想做康王妃,先做好和那么多女子共事一夫的准备。”
画角气笑了:“你说什么?”
“还有,太子殿下倒是不像康王,但他心中只有政事,没有任何女子的位置。而且,以你的身份,做不了太子妃,或许勉强做个侧妃,也要做好独守空房的准备。”
画角晓得他想多了。
可是,他说的话也太难听了,画角忍不住想抬手给他一掌。
举起手来,这才发现今日这身衣衫太过繁丽,想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