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宪和狄尘闻言,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一丝可惜。
可惜虞都监此时为何不在这里,这么重要的话没有听到。
裴如寄眸中掠过一丝黯然,不过,他很快笑道:“现如今是兄妹。”
日后可说不准。
薛棣了然地哦了声,指着敞开的房门,玩味一笑,说道:“裴将军,你做什么兄长,那边,姜娘子真正的兄长来了。”
只见郑贤在天枢司枢卫引领下,走了过来。他如今任大理寺丞,今日来天枢司主要是为了案件,顺便也来接画角。
薛棣和郑贤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薛槿和萧秋葵离开了。
楚宪迎上前说道:“郑寺丞,您是为案件而来吧,请跟我来。”
凤阳楼之案先前雷言移交到了大理寺,如今既然已由天枢司查明系妖物作案,大理寺便来交接案件。
郑贤点点头,临去前交代画角:“你稍等一会儿,我接你回府。”
裴如寄蹙眉说道:“就不劳郑寺丞了,我这就送姜娘子回府。”
裴如寄很清楚画角和西府的关系不太好,要不然,她出事时,林姑也不会越过西府去寻他相助。再者,前几日京中流言蜚语,皆说郑敏琴技不如画角,这岂非明摆着将画角往死路上推。
画角稍作权衡,对裴如寄说道:“裴三哥,我不能总麻烦伱,你也辛苦一日了,便先行回府去吧。”
裴如寄晓得画角是在故意撇清和他的关系,心中有些郁闷。
他正欲说什么,忽觉得自己肩头处曼陀罗印记一热。
裴如寄心中一窒,强颜欢笑,点点头说道:“也好,那我便先回去了。”
虞太倾、雷言将凤阳楼的案件自郑贤手中再次收回。虽说妖物是比翼鸟观讳,但背后的人还未查明,暂不能结案。
雷言自去忙活,虞太倾和郑贤寒暄了几句,便问道:“郑寺丞,听闻你叔父在世时,对你十分照拂。”
郑贤的父亲郑山只世袭了爵位,在官场上却毫无建树。郑贤也多亏叔父郑原的举荐,方始进了大理寺任职。此时听虞太倾问起,忙应了声是。
虞太倾眉头蹙了起来:“前些日子,京中流传的关于郑敏琴技不如姜娘子,琴绝原该是姜小娘子应得,这话你可是听说过。”
郑贤闻言一愣,说道:“听说过。”
“那些话是从郑府的仆人口中传出去的,至于为何,又意味着什么,你应当晓得吧?”虞太倾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郑贤面色微变,不可思议地挑起了眉。
关于画角琴技比郑敏好这些话,这几日他的确听说过,不过,在他心中,这是实情。
他以往见多了两个妹妹抚琴比试,多数都是画角取胜,是以也未曾多想,也有些担心画角的安危。
这时,乍然听闻这些话是从自己府中传出去的,一时有些震惊。
“虞都监此话可是当真?”
虞太倾点了点头。他暗中派人调查了郑贤的为人,倒是正直端方,这一点与其叔父很像。
“不管此事你是否知情,姜娘子无父无母,你们不该如此欺凌她一个弱女子吧!”虞太倾冷声说道。
郑贤霍地站起身来,朝着虞太倾施礼说道:“都监说的是。恕我还有事,这便告辞了。”
画角并不知虞太倾和郑贤两人说了什么,只见郑贤出来后,神色不虞,一路上也沉默不言。
待到将她送到府门前时,歉疚地说了句对不住,又道:“二妹,我瞧着虞太倾对你还不错。”
画角一时有些茫然,也不晓得郑贤从哪里瞧出来虞太倾待她不错的。
夜。
天空一轮满月,将溶溶的月色洒向山中。
一处山体斑驳的石崖高耸着,好似被风雨侵蚀了几千年。
崖下的谷中,夜开的在月色浸润下,更显婉约艳美。
一道白光闪过,崖上忽然现出一道人影,锦衣华服,发冠簪珠镶金。
他朝着山崖下的虚空俯首跪拜,说道:“主上,萧家的事,快要败露了,可是要属下阻止?”
过了一会儿,山谷中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不必!阑安城越乱越合吾意。”
锦衣人又道:“属下没想到蛤蜊妖会被擒拿,云墟的秘密也许天枢司已经晓得了。”
“无妨,就算知道了,谅他们也寻不到。”阴寒冷冽的声音顿了一下,忽然问道,“天枢司的虞太倾,你可有查到他的来历?”
锦衣人说道:“他是南诏国的小王子,只是一介普通人,连术法都不会,每次出手都由护卫代劳,又何惧哉?”
话音方落,伴随着低低的冷哼声,一阵罡风刮了过来,锦衣人的脸上仿若挨了一耳光,唇角霎时淌出血来。
他连血也不敢擦,慌忙跪地求饶:“主上,属下知错了,回去后,便即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