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小娘子站在大殿门前,静静看着虞太倾吩咐枢卫们在静慈寺各处巡视。
片刻后,持刀佩剑的禁军也一队队走进来,将一些正在烧香拜佛的香客们请了出去。
画角看这阵仗,晓得是宫中的太后娘娘快要到了,他们在将闲杂人清出去。
虞太倾则径直朝她们走了过来。
郎君谦谦如玉,长得太过好看,几人一时皆忘记了方才求签时的不愉快,含笑望着他。
薛槿在宴上得的是歌绝,嗓音极是动听,见虞太倾款步而来,叠手行礼,说道:“薛槿见过虞都监。”
画角也撤后一步,随着薛槿、崔兰姝和萧秋葵朝着虞太倾施礼。
虞太倾的目光自几人身上掠过,眼中含着一抹锐色,淡声问道:“几位可是在求签?”
薛槿似是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伸手把玩着腰间帛带,说道:“上完香后,还有闲暇,便过来消遣。”
虞太倾的目光落在画角身上,缓缓说道:“几位敢拿性命来消遣,不愧是胆色过人。如今既已祈过福了,也求过签了,不如到后院寻个禅房,莫要在外乱逛,也免得天枢司的伏妖师难做。”
他的声音中暗含凌厉,毫不留情地说道。
画角明白虞太倾的意思,这是要将她们几人聚在一处,也好便于保护。
如此倒甚好,她随着她们入了禅房,再寻机施法扮成老婆婆出去。
虞太倾言罢,目光瞥向在一旁等候的裴如寄,唇角的笑意隐去。
“裴将军今日不当值吗,太后凤驾稍后便到,不单我们天枢司,禁军也该护佑太后吧?”
裴如寄淡淡说道:“我今日恰值休沐。”
正说着,裴如寄的下属张潜领着禁军走了过来,看到裴如寄,也走了过来,问道:“裴将军,您今日不是休沐吗,怎地也来了?”
裴如寄没言语,这时,一名枢卫匆匆忙忙奔了过来,禀告道:“都监,太后銮驾已经到寺门口了。”
这会儿领画角他们去后院却有些晚了,虞太倾吩咐道:“你们几人且在此恭迎太后娘娘吧。”
几人应了,画角抬眼瞧去,便见天枢司的指挥使雷言率领着几位身着蓝衫的天枢司伏妖师率先走了起来。
其后,几名宫人抬着一座轿舆缓步而来,轿舆上以金漆描绘着精致的凤鸟,其翎羽艳丽而夺目。
画角目光上移,便看到一位略显富态的年老妇人,她头戴凤翎冠,身着华丽袍服,看上去雍容而端肃。
众人遥遥便跪下身去,俯首道:“恭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轿舆停下,一直跟随在轿舆一旁的静安公主李琳琅走上前,搀扶着太后下了轿舆。
日光映照下,太后身上的绾色大袖凤袍着实是晃人眼目,裙裾上绣着大朵金线翠叶的牡丹,还有五彩祥云和鸾凤,看上去彩绣辉煌。
崔兰姝望着太后的袍服,忍不住赞叹道:“太后这身袍服绣工当真是好,我还从未看过这么精湛的绣技。”
薛槿闻言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不瞒你们,太后那件袍服是我阿娘送的,上面的纹绣是阿娘身边的婢女紫线所绣,她原先是宫中司绣坊最拔尖的绣女,绣技自然不同凡响。”
既不是她绣的,也不是她阿娘绣的,也不晓得薛槿到底在得意什么。
“是宫中司绣坊的绣女所绣啊,怪不得。”画角也赞叹道,“不晓得那位绣女今日可有随侍?”
薛槿说道:“紫线今日随我阿娘一道来了,诺,就是那一个。”
薛槿说着,向太后身后指了指。
与太后一道而来的,还有宫中的嫔妃和薛槿的母亲萧素君,她们皆跟在太后銮驾后。
画角抬眼看去,只见萧素君身边果然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婢女,生得身材高挑,模样娟秀。
一群人彩衣翩跹拥簇着太后入了大雄宝殿。
薛槿见了母亲,也想起身跟过去,被一侧保护她的伏妖师拦住了。
薛槿蹙眉,不悦地说道:“怎么了,我过去和母亲说句话也不行吗?”
“槿妹,我们不方便过去。”萧秋葵低声提醒道,“只怕给太后招来灾祸。”
她们几人也许会是妖物的目标,这会儿往太后跟前凑,自然是不合时宜。
薛槿这才回过味来,抬手拨弄着束腰的帛带,有些不甘心地撇了下嘴。
她忽然惊讶地咦了声。
几人皆吃了一惊,齐齐看向她。只见薛槿伸指揉了揉帛带的衣角,自上面拽下一颗小指肚大小的红色珠子。
“这是什么?”薛槿拈着珠子凑到眼前瞧了眼。
只见珠子在日光映照下,晶莹剔透,甚是精美。
画角眯眼瞧着红珠,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果然,都让虞太倾猜中了。那日在望江楼,虞太倾就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