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渟峙对于林梓彤的偏爱,几乎明显得让所有人都侧目。
就连被挤在人群后的云晓,也忍不住抬头扫了眼林梓彤的面庞。
原来,这才是贺渟峙真正所欢喜的姑娘嘛?
云晓莫名地被一双大掌揪住了心脏,甚至不愿再抬头。
“大家怎么都被林姐姐给迷过头了?”
不知是谁的嬉笑声响起,将宴会拖回了正轨之中:“可别忘了,今日是要展示书画的,我倒要瞧瞧你们这些人谁能拿出好东西来?”
分明是场相亲宴,却偏生要寻出这么多的由头。
来来往往之间,衣裙滚动,热闹非凡。
突然,曼妙声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目光齐刷刷转向那声音来源之处。
只见林梓彤身边跪着一个面色苍白、战战兢兢的丫鬟,在她手边散落着一副画卷。
上头晕染的水墨图案让人眼前一亮,可偏偏有水痕污了画卷。
林梓彤的秀眉紧蹙,却还在努力维持着神情:“芸儿,你怎么弄的?”
芸儿泪眼汪汪地望向林梓彤:“小姐,我在您身边跟了这么多年,我做事您应该知道的。”
“我真没故意,是……是那位姑娘弄得!”
她指尖颤抖地指向云晓。
场内顿时哗然!
云晓的眉头紧锁,她清冷的目光直视着那个指责自己的丫鬟芸儿,声音平静而坚定地辩解道:“我从未接近过你们所在之处,更没有理由去破坏林小姐的作品。请问我为何要这么做?”
“就是你!”芸儿几乎是尖叫出来,“你走过来时没看路,一不小心撞到了我的手臂,让我手中的水杯洒了出去!”
闻语,云晓的脸色登时惨白。
她不想这侍女竟能如此颠倒黑白!
可偏偏,在场何人不是位高权重?
任谁也不会愿意替她一个丫鬟解释辩驳!
林梓彤则更深蹙起了眉峰:“这幅画本是我寝食难安数日才完成的佳作啊。”
“如今被毁得连原貌都看不出来了……”
她话语间带着哀怨和控诉,使得旁观者对云晓产生了更深层次的误会与非议。
云晓紧握拳头,心知此刻若再无力反驳只会越陷越深。
贺渟峙的眉宇间积聚着一股不易觉察的冷意,他步履沉稳地走到云晓面前,目光如刀割般直逼她:“云晓,你可有什么话要说?这是不是真的你所为?”
云晓抬起头,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慌乱,“我已经说过了,我从未靠近过她们主仆身侧!”
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坚定。
林梓彤在旁边看得心头微颤。
贺渟峙性格霸道,从不会让人与他打反口。
此事饶是不是云晓所为,贺渟峙必然也会更加斥责。
果不其然,贺渟峙的眉峰微缩:“还在狡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暴风雨即将来袭时,贺渟峙却蓦然对着林梓彤,态度格外和缓:“此事是我家婢女便是不利所为,我也会请京城最著名的画师重绘此作品送于你。”
场内响起一片低低惊讶之声。
林梓彤的脸上勉强挂起一抹笑容,她轻盈地拢了拢袖口,声音柔和,“贺二公子言重了,一幅画而已,何至于赔不赔?”
她笑得温婉:“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计较!”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折服于林梓彤的友善中。
可只有林梓彤自己知晓,她早就将指甲掐进了掌心中。
从小到大,这还是贺渟峙第一次不偏心于她!
随着宴会的气氛逐渐恢复,人群缓缓向射场移动。
阳光斜照在青石板上,映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几位年轻的公子哥儿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弓箭,互相之间你来我往,言语中满是挑衅。
一个身穿绯红锦袍的公子放声大笑,“诸位可敢与我一决高下?”
“哼,就凭你?”另一名戏谑带着不屑的青衣少年挑起眉梢,“别到时落个满面尘土而归。”
女子们则在观看席位上找寻座位。
她们或低声窃语,或轻盖香唇偷笑。
随着一轮又一轮的箭矢射出,场中气氛越发紧张。
公子哥儿们各显神通,箭无虚发,但唯有贺渟峙的表现最为抢眼。
他步伐从容、神态自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拉满长弓。
“嗖!嗖!嗖!”三支箭矢如同脱弦之箭般飞速射出,准确无误地穿透靶心。
“好厉害的贺二公子!”观看席上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叹声和掌声。
林梓彤也不禁微微颔首,折扇遮面下的眸光闪过一丝赞许。
她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