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渟峙沉默片刻,他皱着眉头,望向云晓的眼里多了几分不悦。
国公府上哪个小丫鬟不是敬着他,恨不得要天天能爬上他的床才好?
偏偏只有云晓!
贺渟峙有时都觉得自己摸不透这女人气性,他甚至看不懂云晓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冷冷问道。
云晓轻轻吐了口气,“当日我失踪,难道二少爷就没有查过是谁卖了我出去?又卖去了何处?”
这话像是触动了某根紧绷的弦。
贺渟峙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闻语,云晓坚定地回答,“当时我明面上得罪过的人只有夏荷一个,可是……二少爷,你难道觉得夏荷是有那个能力本事的人?”
云晓揭破了贺渟峙一直试图隐藏的事实真相,她唇角笑容潋滟,但眼底却透出了一抹苦涩:“若我没有猜错,连二少爷都不敢轻易动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的存在……应该是老夫人对吧?”
贺渟峙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随即恢复了平静。
确实,当时贺渟峙只追踪到了老夫人为止。
他就算再如何,也不可能为了个丫鬟真正忤逆、质问祖母。
如今,贺渟峙微微侧头,避开了云晓直接而锐利的视线。“你误会了。”
他说得笃定,“老夫人虽然严厉,但她守规矩,这件事即便是她做得……最开始应当不是想把你送去边关。”
贺渟峙的解释落入云晓耳中,显得分外无力。
但云晓却不得不在此刻,佯装点头承认。
“我相信老夫人不会将我一个小丫鬟放在眼底的,”云晓唇角勾起一抹苦涩之笑,“可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添油加醋,老夫人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甚至亲自出手发卖!”
“这后头若是没有人出手挑拨,我是不信的。”
贺渟峙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起来:“你认为是繁缨在背后作祟?”
“否则呢?”云晓毫不畏惧地回应,“除了繁缨外,在府上还有谁会对我下此死手?”
云晓紧盯着他,“二少爷打算怎么做?难道……再次就这样算了吗?”
半晌,贺渟峙也始终沉默着没有作答。
云晓好像要用尽所有力量才能让自己站稳脚跟,但她仍旧执拗地望着对方: "二少爷,您分明什么知道,那又为何迟迟不愿给我一个公正的答案?"
“我只是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难道就这么难吗?”
她话语掷地,让贺渟峙晦暗的眸光里酝酿着危险:“怎么?”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可没等她多说什么, 贺渟峙已经忍耐到极限.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任由一个弱女子指手画脚?
只听‘啪’ 的一声清脆响起——
原来是贺渟峙忍无可忍之下掐紧了云晓纤细白皙颈项!
她唇角溢出不甘,可还没等云晓开口,窒息感就已经包裹了她的全身,压根不容云晓反抗。
此刻,这一幕落在了远远站在墙角的繁缨眼底。
她听不到二人争执内容,却能看清贺渟峙眼底蕴发的勃勃怒火,她不仅满怀起了欢喜。
繁缨唇角微勾。
她倒想看看,失去了贺渟峙庇护后的云晓……还如何在国公府上讨生活!
贺渟峙的手指微微一松,云晓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她感到自己的脖颈上还残留着他力道的余温,那种被生生掐住命运的恐惧仍在心头回荡。
“记住你自己是谁。”贺渟峙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在我面前,别太过分了。”
云晓抚摸着自己红肿的颈项,眼神中闪过一丝委屈与悲愤:“二少爷……”
“够了!”贺渟峙打断她,“一个小小丫鬟也敢跟我叫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他眼神凌厉如刀锋,每个字都像是钢铁般坚硬无情地击打在云晓心上。
“今天就给你个警告。”他话语沉稳而有力,“下次再敢这样放肆,休怪我不客气。”
言罢,贺渟峙转身朝老夫人所在房间走去。
步伐沉重却又迅速果断,与从前对她温柔时好似判若两人。
云晓站在原地良久未动。她紧握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皮肉之中。
寒夜里,只剩她一道身影摇曳。
“呵,看来二少爷终于看清楚你这个小贱人的真面目了。”繁璎不知何时来到了云晓的身旁,她嘴角勾起一丝讥讽,“一个下人也敢跟主子对抗,不知天高地厚。”
云晓淡淡地望着她,没有任何言语回应。
她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只会成为对方更进一步嘲笑和侮辱自己的资本。
“怎么?被打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