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眉眼轻颤,看着她面前对峙而立的两抹高大身影。
贺渟峙冷眼盯她,可半晌也不见云晓往他这边迈出一步。
贺渟峙的眼角微挑,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云晓,你这么快就站在他这边了?”
“看来,这段时日在他的花楼里过得不错……居然真的想要逃离我,和他一起离开?”男人的眉眼里是一望无尽的寒意。
云晓听到这话,心头如被针扎般隐隐作痛。
不过很快,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绝望,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求二少爷,”云晓声音低沉而带着哽咽,“放我离开吧!反正……反正二少爷身边也不缺我一个。”
相较于国公府这处囚牢,云晓确实更想去往花楼!
至少在那里,她能感觉自己的命运切实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云晓长跪不起,模样坚定而又执拗。
庄卿岳见状眉头紧锁,目光变得更加冰冷。
“贺二少爷!”他压抑着怒火喝问,“你就这样对待你手下之人?”
庄卿岳伸手去拉,可云晓却轻轻地摇了头。
她那执拗的模样,让贺渟峙紧握起了拳头。
贺渟峙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云晓一眼,并没有让人将其扶起。
“已经成为了我的人,凭什么想走就走?”他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玩味和不屑,“庄卿岳,你以为你是谁?能够左右我的决定?”
两个男子之间的对立越发剧烈。
贺渟峙的眼神骤然变得狠戾,他从袖中抽出一纸薄如蝉翼的身契,那是云晓所有自由的枷锁。
云晓顿时心头一紧,以为这是贺渟峙在愤怒之下给予她最后的解脱,她颤着声:“多谢二少爷恩赐。”
然而,云晓的声音还没落下,下一刻贺渟峙的行为让所有人都错愕。
只见贺渟峙转过身去,她手中的身契就这样无情地投入了旁边正焚烧着火苗跳动的炭火盆中。
“不!”云晓惊叫出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扑向前去。
但她还未触及到那片泛起焦黄色彩的身契,便感到指尖传来剧烈灼痛。
皮肤与火光擦肩而过,在高温下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口。
云晓的眼泪瞬间滑落,肩膀一个劲地颤抖着。
“你做什么呢!还想不想要命了!”贺渟峙气急败坏地大喝一声,上前一把将云晓拉开,并用力按住她颤抖欲动却已经被活活烫伤的手腕:“不要命了吗?”
“你就这么想拿回身契,离开我的身边……”
他诘问声中,带了不自觉地轻颤。
可云晓像是失了智,她的眼神始终都停留在那燃烧蹦高的火苗上,一个劲地轻摇着头:“不……”
庄卿岳见此情形也忍不住上前。
“放开她!”他语气带着关切:“贺渟峙,你都将她逼到什么地步了,难道还舍不得放过她吗?”
声声指责,让贺渟峙的眉峰紧锁。
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说够了吗?”他冷冷地吐出每一个字,“我国公府的家事,用不了你来管教。”
贺渟峙挥手示意门外守候多时的家丁进来,“送客。”
家丁们应诺间接连走进屋内。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压抑。
时至此时,云晓也看出来贺渟峙绝不会轻易放人!
她的眉眼轻轻颤动着,望向庄卿岳的眼神里充斥了感激:“东家,多谢你愿意来这一遭。”
“今日的事,是我连累你了……”这里是国公府,是贺渟峙的地盘!
云晓不知道庄卿岳有何底牌,但却知道,再对峙下去,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讨得到好!
她已不想再为了没有结果的事情抗争。
在云晓执拗之下,庄卿岳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
厅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贺渟峙看着云晓那被火烧得泛红的手腕,心中竟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轻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言,只是转身领着云晓回房。
屋内香炉缭绕,暖意融融。
贺渟峙冷声吩咐着下人,“去请大夫来。”
云晓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缘,双手放在膝上,那伤口处已经开始肿胀起来。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伤势,并没有说话。
她知道,在贺渟峙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多时,大夫匆匆而至。老者一进门就直接走向云晓查看伤势。
大夫摇头叹息,“怎么又弄成这样?”
“快些治疗。”贺渟峙站在一旁淡淡开口。
大夫小心翼翼地为云晓处理伤口,在涂抹药膏时还频频安慰,“姑娘忍耐些。”
随后给了几副药方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