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艰难地睁眼,发觉来人竟然是贺渟峙。
抖着苍白的唇瓣,云晓咬牙,没废了礼仪:“见过少爷。”
短短不过一日,云晓便被磋磨成这般模样,这是在他默许下才发生的。
可贺渟峙只觉得云晓这幅模样越看越碍眼,满腹郁气堆积在胸腔,他张嘴便是嘲讽。
“不是一直想离开本少爷?如今倒是为了见到我,不择手段,跑来这大太阳下卖苦肉计。”
将干裂的唇瓣狠狠咬住,云晓强撑着挤出话来,声音都分外沙哑。
“奴婢没有偷,是他们诬蔑奴婢,求少爷给奴婢做主。”
她知道自己现在求谁都没有用,没经过贺渟峙,府里的下人不可能敢这样磋磨她。
她如今这般凄惨,只因为贺渟峙想要她难堪罢了。
贺渟峙见此,愈发心烦意乱,最终拂袖而去:“本少爷哪里有空管这些烂七八糟的破事,自个儿去找李管事!”
云晓咬唇,身形止不住摇晃,可到底还是靠自己站起来。
留下的,便是一直跟在贺渟峙身后,汇报工作的李管事。
听竹轩的管事,云晓早有耳闻,他是贺渟峙奶娘认的干儿子,乃府中的家生子。
平日做派她暂且不知,只是偶尔听闻那人是个面丑体肥的三角眼,素日最爱调戏府中的丫鬟。
一见真人,果真名不虚传,那双三角眼一见云晓,便直了,眼底的猥琐藏也藏不住,看得云晓一阵恶心。
他轻蔑地打量云晓身上的便宜衣裳 ,确认云晓无甚权势,不过是个妄图攀上富贵的。
开口,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令人恶寒:“想让本管事给你洗刷冤屈?可以,只要你将爷伺候好了,爷就帮你好好查那幕后黑手……”
说着,他居然光天化日之下,便伸手向云晓领口探去,粗暴地要扯开。
“不要,放开我!”
云晓急急避开,但身体虚弱得紧,没躲过李管事反手送来的一巴掌,酸痛的膝盖撑不住,直接摔倒在地。
“爷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是为了钱财,伺候少爷跟伺候爷,有什么区别?”
如山般的男人压下,他吃得肥头大耳,一张嘴便是恶臭。
云晓恶心得干呕,拼命挣扎也无用,屈辱的泪水蓄满眼眶。
就在她绝望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这道声音可太过熟悉,李管事浑身的肥肉一抖,连滚带爬地从云晓身上下来。
云晓劫后余生般闭上眼,从未如此庆幸贺渟峙的到来。
“二少爷,您看看,这丫鬟实在是下贱,您一走她便勾引小的,说只要小的答应帮她揪出背后之人,就愿意伺候小的。”
李管事一张嘴,便是泼天的脏水。
云晓唾弃这李管事臭不要脸,立即跪下否认。
“二少爷,奴婢没有,是他想要强迫奴婢!奴婢的脸是他方才打的,奴婢手腕上也是……”
她立马将愈发红肿的手腕给贺渟峙看,昨日在醉云楼,贺渟峙才将她的手腕攥肿。
今日痕迹未消,便又添了新伤。
贺渟峙自是清楚,瞧见那不属于他的痕迹盘布在云晓手腕上,只觉得刺眼。
他不住冷笑:“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本少爷碰过的人,你也敢伸手?”
李管事浑身发凉,直觉自己命不久矣,当即跪地求饶:“少爷饶命啊!小的不知这丫头是您的,小的……”
“啊——!!”
长剑反射出的寒芒在云晓眼前一闪,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喷洒而出,溅到了云晓身上。
李管事的手,被贺渟峙砍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跟本少爷走?”
贺渟峙砍了人,心情也没好上多少。
见李管事的血溅在云晓身上,心中烦躁更添一层。
云晓还算镇定,十一岁那年,什么肮脏的事她都见过了,这点血腥倒也不让人生怕,但她还是拧了拧肿胀的手腕,让自己疼得克制不住地抖起来。
这一幕落在贺渟峙眼里,像是害怕得在抖。
见云晓害怕,加之李管事哀嚎声实在太过骇人,格外吵闹。
贺渟峙抬手,不知何处来人,将李管事的嘴捂住,强行拖走,无声无息。
除了暂时消不去的血,无人知晓方才发生过怎么。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将你身上那脏东西给洗干净!”
贺渟峙语气不耐,云晓微顿,便稀里糊涂地跟着,竟又回了听竹轩。
今日变故太多,云晓正闭眼凝眉,思索着应付之策。
浴房门却骤然被推开,高大的身影大步走近,云晓一惊,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贺渟峙,竟然擅闯女子浴房!
“少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