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放良就是无条件将下人的卖身契撕毁,将他们的奴籍放归,让他们重新成为良家子弟,不管从什么时候看来,这件事都是天大的好事!
门外,一片欢声雷动。
沈惊语几步往门外走去,动情地朗声:“父老乡亲们,我知道凡是父母就没有不爱子女的,凡是子女也没有忍心看见父母吃苦的!让人卖身成为奴籍,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都有违人道,既然如此,我愿意率先将我当年买过的奴婢全都放良,家人们……咳咳,不是,但愿父老乡亲支持我。”
这话也太有煽动性了,说着说着,沈惊语差点把现代的直播口号喊出来。
果然,沈惊语说完这话,底下的欢呼声再度上了一个台阶。
嗯,不错。
沈惊语听着外头的欢呼声,满意地点点头,回眸笑脸盈盈看向苗氏。
“后娘,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外头千千万万个人的意思,想来您也不会愿意和千千万万个人作对吧。”
苗氏看着沈惊语,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小贱人,这个小贱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苗氏阴狠地瞪着沈惊语许久,掌心攥了又松,终于冷笑着点点头:“要放他们回去?成啊,那就这么办吧。”
沈惊语微微一笑:“多谢后娘通情达理。”
“呵呵。”
苗氏僵笑一声,看向沈惊语的眼神仿佛淬毒。
虽说苗氏不情不愿,但这事儿到了这一步也就结束了。
虽说苗氏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当着全京城百姓许下的诺,要反悔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沈惊语没搭理苗氏,扭头走了。
她走后,外头看乐子的京城百姓也一哄而散,嘴里还津津乐道着方才沈惊语仗义疏财,遣散了那么多下人的一幕。
只留苗氏一个人站在秋风里,觉得寒意渗到了骨子里。
苗管家小心翼翼看了苗氏一眼,哄她:“夫人,您别动怒!为了个小贱人,不值得。”
“不动怒,我不动怒……”苗氏嘴角狠狠抽搐着,差点气死,“这事儿回去以后善加处理,记住,切不能让人看了咱们沈家的乐子去!”
要是沈家当真丢了大人,这事儿让沈巨富知道,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哎,奴才这就去。”
苗管家答应一声,忙不迭地去了。
苗氏颤巍巍地往外走,一路走着一路哆嗦,许久才将心情平复过来。
另一边。
贺宴城跟沈惊语一起出了门,低头看看沈惊语笑意盎然的脸:“出气了?”
沈惊语想了想,点点头:“出气是有点,但也不算特别扬眉吐气吧,不过是拿回了自己的东西而已。”
贺宴城笑了笑:“你似乎很讨厌你的后母。”
沈惊语笑了:“当然了,天经地义的。”
一方面苗氏确实令人讨厌,另外一方面,她害死了原身。
虽说原身自己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这并不是苗氏养废她,又害得她流落西北的理由,更何况如果不是苗氏,原身也不会被养废到如此地步。
可以说原身走到当初身死的一步,全都是因为苗氏。
沈惊语默默想,这般一看,她也算是给原身报仇了。
贺宴城轻声道:“回去吧。”
“好,回去。”
沈惊语点点头,和贺宴城一起回了家里。
另一边苗氏回家之后,强压着怒意宣布了沈惊语的决定,随后不出意外的便是一片兵荒马乱。
但凡能当良民的,有谁爱做奴才?一听说沈惊语的决定,当初被她买进来的下人们一片欢腾,没被她买来的下人却是一片唉声叹气,巴不得自己当初是被大小姐买进来的那一批。
苗氏少不得又好好安抚了这群下人一通,底层的下人也就罢了,那些放在重要位置上的管事是必须要留下的,没了他们,整个沈家怕是都要转不动了!
为了怕沈巨富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她甚至动用了自己多年私自攒下的小金库。
只是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人宁可不要钱,也不乐意继续留在沈家当下人。
苗氏挖空了心思想法子,最终只能将那些人卖身契的死契改成活契,还将他们的子嗣一并放良,这才勉强留下了最重要的几个管事。
处置完这件事,苗氏头痛不已,摸摸空空如也的小金库,更是恨不得扒了沈惊语的皮。
春儿端着茶水进来:“夫人,您喝茶。”
“喝茶,我现在还喝什么茶?气都气够了!”苗氏连连冷笑,神色怨毒,“这些年我对下人也算是颇多赏赐,对他们不薄!可那沈氏一来,直接便将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她的忠心走狗,我倒是想问,这是凭什么?”
她不服,她不服啊!
春儿咬咬牙:“夫人您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