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城并不同意:“这怎么不是大事了。”
“这个……本来也不是大事嘛。”沈惊语支支吾吾两声,没兴趣继续这个话题,便换了个引子,“你去吏部报到完了没有?”
贺宴城点头:“吏部的人听说是我来,态度还算热情,直接让我将文书留下了,说剩下的事情他们自己办就好。”
沈惊语哦了一声:“你还是个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呢。”
贺宴城脸一红,瞪了沈惊语一眼:“别乱说。”顿了顿又道,“我回来之后,许多地方明里暗里都对我放水了,可见大凉国确实出了点问题,需要领兵的人才,我这次是回来对了。”
贺宴城这意思,大概是为大凉国分忧解难吧?
嗯,或许不止是为大凉国排忧解难,还有为清流一党排忧解难呢。
沈惊语笑嘻嘻地道:“他们现在是需要领兵的,所以才对你好,可哪天他们要是不需要人来领兵了呢?”
贺宴城沉默了半晌,叹气:“你放心,我会和清流保持距离……至少这段时间,我不会和他们接触太多。”
沈惊语听着这话,感觉稍稍松弛了些许。
虽说贺宴城没忘了在话头前加个“暂时”,但好歹他还是答应了少跟清流党玩的条件。
光凭这一点,就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贺宴城回来早,便由他去做饭。
做着做着饭,门口忽然传来马车声。
马车在门口停下,沈惊语皱了皱眉,让月儿去看看:“看是谁来了。”
贺宴城揉面的动作都没停,告诉沈惊语:“是胡将军和胡夫人来了。”
“胡将军,胡夫人?”
沈惊语觉得,这两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贺宴城点点头:“他们就是多年前丢了个儿子的那一家。”
说话间,一员武将和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已经绕过了影壁,进了内院。
胡夫人抬头看看小三进的院子,忍不住啧啧感慨一声:“这院子倒是不大,委屈宴城了。”
胡将军不以为然:“哎,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们这些人住哪儿都行,哪有你们女子这么矫情。”
胡夫人眼里寒光一闪,微微笑了:“瞧夫君这话说得,我都要以为自己娇贵了!我日日夜夜随军在外的时候也为军里办过军饷,还带兵驰援过前锋,当时夫君怎么不说我矫情?”
胡夫人这话听着春风化雨,胡将军却听得一哆嗦,赶紧聪明地举了白旗:“咳咳,夫人恕罪,是我胡言乱语了。”
胡夫人冷笑着回头,看见在灶房里忙碌的贺宴城,一愣:“贺将军怎么在那边。”
沈惊语一看胡夫人看见贺宴城了,清了清嗓子,想帮贺宴城补回一下面子:“我不善庖厨,就请他来教教我……”
“不用教了,你不擅长的事情我擅长,我来就成。”贺宴城看出沈惊语的想法,淡淡打断了她,顺便还回头跟胡将军胡夫人两口子解释了一句,“平时在家里,我做饭。”
“……”
胡将军目瞪口呆。
胡夫人也懵了。
片刻后,胡将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吃吃地询问沈惊语:“弟妹,你,你就忍心让贺老弟做饭?”
那可是上战场杀敌的一双手啊!那可是立过大功的一双手啊!
胡将军想想今年的军报都觉得匪夷所思,沈惊语怎么能让贺宴城这样的一个人,去做做饭这样的事情?
沈惊语讷讷:“啊,这个……”
“倒也没什么不忍心的,无非是一点小事而已。”贺宴城捏好一个面剂子,抬头冲胡将军笑了笑,“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擅长什么谁就去做什么,不擅长的事情留给旁人就成。”
胡将军再度目瞪口呆。
胡夫人倒是听得叹了口气,深以为然地点头:“贺老弟这话说得倒是很中肯,一家人嘛,讲究那么多也无用,还不如像贺老弟和弟妹这样,过得也高兴。”
胡夫人眼里对贺宴城的赞许,那可不是假的。
胡将军噎了噎,感受到了深刻的危机感。
不成,这事儿不对啊!大家都是一样从军的汉子,怎么偏偏就他贺宴城懂得做饭讨好媳妇儿,自己就不成呢?
不对,不对!肯定是贺宴城的媳妇儿有问题。
胡将军鬼鬼祟祟看了贺宴城一眼,回头问沈惊语:“弟妹,既然贺老弟都说了,你俩是各自在做自己擅长的东西,不知道你都擅长些什么?”
“姓胡的,你——”
胡夫人柳眉一皱,有点不高兴。
这问题,未免也太目的性浓重了!
胡将军讪笑:“嘿嘿,我就问问,就问问。”
沈惊语笑了笑,不瘟不火地回答:“我擅长赚钱。”
胡将军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