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管事心里嘀咕,支使自家小厮:“去,你去庄子外头,看看成家老两口现在死了没有。”
“啊?”小厮不太乐意,“万一我被过了病气,可怎么办?”
陶管事作势要踹他:“你远远的看一眼不就得了吗,非要凑那么近去看,什么意思你?快去!”
“……是。”
小厮叹了口气,捏着鼻子进门去看成家老两口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路来到庄子外头,小厮视线落在空无一人的屋子上,一愣。
门板半开着,被风吹开吹合,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别说人,连老两口的随身物件儿都不见了!彻彻底底的不见了。
小厮沉默了片刻,惊慌失措大喊出声:“不好啦!成家老两口跑啦——”
陶管事听说这事儿,也是大惊失色。
他知道成家老两口在苗氏那里是挂了名的,对这事儿没敢怠慢,第一时间去回报给了苗氏。
听说这样的事情,苗氏狠狠拧起了眉头。
她知道这个陪嫁过来的管事是个什么秉性,美眸眯起,仔仔细细打量着陶管事:“你在这其中,做了什么事情?”
“我?”陶管事心虚,“我什么都没干啊。”
苗氏冷声:“那成家老两口为什么要跑?你要是没让他们干脏活,干累活,就凭他们那鹌鹑大点的气性,他们怎么可能跑!”
“我,我……”
陶管事一下子汗流浃背,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苗氏一看陶管事这德性,就知道她猜中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鸡毛掸子往陶管事身上抽:“我让你作妖,我让你作妖!作死的东西。”
陶管事被打得嗷嗷叫,没敢躲,硬生生站着挨抽,还得捏着鼻子劝陶氏:“夫人您别打奴才了,您也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嗷!夫人!”
苗氏打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地把掸子丢开。
这会儿再去抽陶管事是已经不顶用了,她也只能想个法子找到月儿爹娘。
苗氏定了定神,声音冷下来:“成家两口子还没交赎身银便想离开,那就算私自逃离主家,既然是私自逃离,那就是逃奴了!要惩处逃奴的法子多得很,也不用太操心劳神的。”
陶管事赔笑:“您说得是。”
苗氏正要说什么,沈巨富忽然进了门。
沈巨富进门的时候脸色不算太好,一进门看见陶管事更是皱了眉头:“苗氏,你陪嫁庄子上的管事来做什么。”
苗氏连忙站起身来赔笑:“老爷怎么回来了。”一边给陶管事使眼色,让他先下去。
陶管事心领神会地离开了。
沈巨富坐下来,冷哼一声:“还能是为什么回来,当然是跟郝家的生意谈不通了。”
苗氏问:“怎么就谈不通了?”
“原本我跟郝家的合作谈得好好的,谁能想到出事呢!”沈巨富想想,恨得牙痒痒,“郝家一家门说死就死,谁能想到啊!这帮人莫不是平时做了什么坏事,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亏心事……苗氏眼神一溜,略有点心虚:“正是如此。”
沈巨富皱了皱眉,忽然回头看着苗氏:“我怎么觉着,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
苗氏赶紧摇头:“没有,老爷。”
“当真没有?”沈巨富冷哼,“你可别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苗氏赔笑:“那怎么会呢。”
沈巨富又瞥了她两眼,也就作罢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苗氏在他背后没少做这些糟心的烂事儿,但既然一来苗氏没威胁到他的利益,二来苗氏按理说也是个知分寸的,不会把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于是他也就没追究。
原本沈巨富觉得,料来这一次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可谁知这一次还真就出事儿了。
往后每次沈巨富想起这事儿都难免要后悔得肝肠寸断,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沈巨富在苗氏这里坐了片刻,气呼呼地走了。
苗氏松了口气,去让春儿到官府报了成家老两口做逃奴,自己也就安心了几分。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想成家老两口的下落,苗氏这心里总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回头路过东青酒楼,苗氏从马车帘子里瞥见一抹身影。
她眼皮没来由地一跳,沉默了好半晌。
春儿问:“夫人,您怎么了?”
苗氏捂着眼皮子沉默好半晌,“没,没什么。”
“噢。”
春儿没多问,点点头。
苗氏又想想自己刚才看见的那道身影,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吧。
不,不是大概,是一定看错了。
沈惊语那丫头片子胖得像个球儿一样,怎么会有刚才那女子那般窈窕的身材?只是那女子看上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