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坐上马车回了靠山村,在家里美滋滋休息了一宿。
这天晚上,杨家婆媳并没有回村。
等她们俩终于从九里坡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一晃到了第二天。
听说杨婆婆和月娘婆媳回来了,沈惊语还特地去看了一眼,发现她俩虽说表情有点疲惫,但总的来说还是高兴和兴奋之情远远多于疲惫,沈惊语也就猜到这件事是个什么结果了。
沈惊语笑问:“汤药费赔了多少?”
杨婆婆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高兴:“县尊大人判姓魏的挨了十个板子,还赔了我们一百两,一百两的汤药费啊!还有……”
杨婆婆拉拉杂杂,说了许多县令对魏掌柜的判罚。
首先自然是赔钱,赔偿汤药费,其次除了赔给杨家的汤药费之外还另有对他别的罚款,那是罚他做事不守规矩的。
一通判罚下来,县令还让魏掌柜停业整顿。
听说魏掌柜一听这样的出发,顿时在堂上不要命地大哭了起来——他原本还指望着辣椒这门生意赢过长青楼,成为九里坡最好的酒楼,如今这么一折腾,不但成不了最好的酒楼,怕是连舞阳楼的招牌都要彻底败落了!
沈惊语听得暗自点头。
这一次县令为了讨好贺宴城,对魏掌柜下手也是够狠的,一罚怕是就要让他伤筋动骨了。
可这也是魏掌柜咎由自取,谁让他不干人事呢。
杨婆婆咧了咧嘴,难过又开心地道:“这钱,足够我们用到大壮彻底康复了。”
“最好的还不是魏掌柜赔了我们汤药钱,而是我夫君,他的伤有救了!”月娘坐在旁边抹了抹眼泪,接口,“昨儿晚上迟老大夫在我们家帮忙照顾我夫君,他说我夫君渐渐的就不发烧了,眼见着,眼见着这病就要好了……沈娘子,多亏你了。”
月娘说着说着又呜咽了。
连杨婆婆也忍不住擦起了眼泪,拉着沈惊语的手连连道谢。
“沈娘子,真是亏得有你!要是没有你,我们大壮还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步,说不定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沈惊语摆摆手:“这也不能全归在我身上,也是杨大壮他年轻力壮的身子骨好,要是换个老头老太太,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杨婆婆倒是很坚定:“甭管怎么说,这事儿还是得谢谢您!您就是我们老杨家的恩人,大恩人,从今天开始,我们老杨家全都听您的。”
沈惊语笑笑。
既然杨婆婆都这么坚定了,她倒也没打算再推拒。
横竖先前帮杨大壮的时候,沈惊语就已经想好了杨家人知恩图报。
沈惊语可以不在乎别人报不报自己的恩,但她很在乎自己会不会被恩将仇报,施恩是不是养了几头狼出来。
只要杨家不是这样的人,这就很好了。
沈惊语点点头:“齐婆子呢?”
“齐婆子?倒没听说她在做什么,许是在自己家里待着吧,毕竟咱村里人现在也不待见她。”杨婆婆撇撇嘴,对齐大娘是不加掩饰的厌恶,“谁知道她在干什么呢?无非是些腌臜事罢了。”
沈惊语微微一笑:“这倒也是,其实齐婆子最近一段时间这么得意,无非是因为她和魏掌柜之间有了勾结、自以为找到了靠山的缘故,我倒也想看看,这会儿魏掌柜不能当她的靠山了,她还能说什么。”
杨婆婆一听,也义愤填膺地点头:“先前她给姓魏的当狗腿子那时候说过多少坏话,我心里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咱这就去见见齐寡妇,我非得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后悔不行。”
这是杨婆婆撒气的途径,沈惊语自然不会阻止。
沈惊语微微一笑:“好,那咱走着。”
此时齐大娘家里,其实还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靠山村地处偏僻,和九里坡有好长一段距离,齐大娘一家子根本就不知道魏掌柜现在已经不行了,还在做着靠卖辣椒成为靠山村首富、买丫鬟挣大钱,儿孙绕膝通通讨好她的梦。
齐二黑凑过来,讨好地笑道:“娘,您啥时候给我娶媳妇?”
齐大娘不耐烦地瞥了齐二黑一眼:“你急啥?我不是都已经告诉过你,过了这阵子、再从魏掌柜那里挣个几次钱就给你娶媳妇么,你咋总这么着急。”
齐二黑尴尬笑了两声:“我,我倒也不是着急,我这不就是怕夜长梦多么。”
“夜长梦多?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齐大娘一愣,有点恼火了,“我说齐二黑,你是不是想咒我生意不好?”
“没有没有!娘,我可没这个意思啊。”
齐二黑连连叫屈,天地良心,这回他是当真没有这个想法。
齐家的钱就是齐大娘的钱,齐大娘的钱就是他的钱,他哪能拿自己的钱不当回事?那当然是巴不得齐大娘多赚点,越多越好了。
齐大娘余怒未消,瞪了齐二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