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婉儿沉默片刻,看了看沈惊语:“莫非是……有人骂你?”
“嗯?”
沈惊语一愣,她先前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
但被桑婉儿一提醒,她倒是觉得这事儿也不无可能。
虽说她平时也不算什么善人,但最近她着实是得罪了不少人,齐大娘是一个,还有远在京城的苗氏一家子也是一个,这……该说不说的,这帮人都有点危险。
桑婉儿皱着眉头叮嘱沈惊语:“下个月就到了收辣椒的时候,你可得小心点才是。”
沈惊语心暖了暖,笑着点点头:“你放心,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桑婉儿松了口气,“我原本是想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只可惜再过个十几日就赶上春闱了,到时候我还得送阿朗去府城赶考,着实是也没法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哦,春闱?”沈惊语来了兴趣,虽说她一直知道大凉国的科举分为春闱和秋闱,但对于具体时间还真不清楚,“婉儿,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讲讲春闱的规矩?”
桑婉儿有些意外地看了沈惊语一眼:“自然可以。”
于是,桑婉儿便一点点给沈惊语说起了春闱的事情。
按照大凉国科举取士的规矩,府试定在春季,而具体的时间则是四月十一、十二和十三,接连三天。
这三天,每一个拥有秀才身份的人都有资格来到府城去考举人,只要考中了举人,对许多人来说那就是鱼跃龙门,从此一辈子衣食无忧是最起码的,甚至还一脚踏入了官场。
没错,如果大凉国士子考不上进士,那就以举人的身份做官也是可以的,只是举人出身的官员在官场上自然不如进士出身来得吃香,晋升渠道也极是有限,凡是能考进士的自然都去考进士了,没有几个人愿意停留在举人的位置上。
当然,对于桑朗来说,考虑到底是进士还是举人还是太过于长远了,无论如何都得先考上举人再说。
沈惊语计算一下时日,诧异发现:“再过七天,可就是四月十一了。”
“可不是么。”桑婉儿点点头,也是满脸的感慨,“没想到,阿朗居然长成了这个样子……他现在算得上是有出息,就是以后我到了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我爹娘了。”
沈惊语笑道:“什么九泉之下不九泉之下的,你还得跟阿郎一起好好过日子呢,长长久久的。”
“是,你说得是。”桑婉儿羞涩一笑,“我得好好过日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可不能露了怯去。”
沈惊语笑着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嗯……不如,我也送阿朗去赶考如何?”
“啊?”
桑婉儿一愣,有点诧异地看向沈惊语。
沈惊语冲桑婉儿笑笑,甚至还挑了挑眉,开玩笑地道:“怎么,你不想让我送阿朗去么?莫非是瞧不上我?”
“不是不是,自然不是!”桑婉儿一听赶紧摆手,“我就是看不起谁,我也不能瞧不起你呀!我是担心你,惊语,你送阿朗去府城赶考,那靠山村这边的事情怎么办?你也知道……”
桑婉儿看了看沈惊语,欲言又止。
她虽然没把话说完,但沈惊语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事情。
沈惊语笑笑,主动帮桑婉儿补上了后半句:“你是想说,我万一没顾上靠山村这边的事情,被人计算得逞了后果可就严重了,是不是?”
桑婉儿叹了口气:“是,我确实是这个意思。”
“你只管安心就好。”沈惊语微微一笑,她手里可是有空间这个大筹码呢,怎么可能翻车,“我的东西就是我的,谁也偷不去,谁也抢不走。”
桑婉儿听着沈惊语这般笃定的话,忍不住怀疑地看了看她:“当真?”
沈惊语笃定地点头:“自然是真的。”
“那就好。”桑婉儿松了口气,却还是有点犹豫。
看桑婉儿半天都没想好要不要答应,沈惊语索性笑道:“婉儿,你也别光站在同一个角度上想事情,你也换个法子想想,如果你是想要算计我的人,那你接下来会怎么做?你是愿意让我出门呢,还是愿意让我一直守在家里,随时都有可能看见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会……”桑婉儿迟疑了下,“那,我自然是愿意让你趁早离开的。”
毕竟只有沈惊语走了,他们才能更好地敢在沈惊语离开之时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沈惊语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也是我给齐家人的机会,给那些身在暗处想要算计我的人的机会,唯一一个机会。”
若是齐家人能通过这个考验,不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之内想法子算计她呢,那她跟齐家人自然便从此一笑泯恩仇,化干戈为玉帛,甚至看在齐大黑无辜身死的份上,还能多给齐家一些个辣椒苗作为补偿,让他们趁早多赚点钱。
齐二黑不是很想要个媳妇么?凭她沈惊语的本事,就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