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
月儿捂住嘴,几乎惊呼出声。
薛嬷嬷听见动静睁开眼睛,一看月儿视线直勾勾落在上头,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作死的贱丫头,你要死了你!”薛嬷嬷一声吼,直接又狠狠给了月儿一耳刮子,“谁准你偷看我这里的东西?你是个什么身份,你也敢看我的东西!滚,你给我滚出去!”
月儿被打得一阵阵的懵然,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薛嬷嬷把她连踢带踹踢到外头,一把将月儿推到泥地里。
她这还嫌不解恨,指着月儿大骂:“小贱人,再让我发现你偷看我这里的东西,我非得杀了你不可!滚,现在就给我滚。”
月儿滚了一身的泥,狼狈无比。
王护卫和韩护卫本来都嫌弃月儿怯懦过头,不想管她的事情,可这一次薛嬷嬷着实闹得太过分了,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还是都皱着眉头来到了月儿身边,把她拉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惹她生气了?”
“她平日里虽说脾气也不好,可也没这么生气过,到底是怎么了?”
面对两个护院的询问,月儿恍恍惚惚,嘴唇嗫嚅,半天都没答上什么来。
两个护院看月儿这样子,便失去了再问的兴趣。
只是月儿的模样多少有点太可怜了,韩护卫想了想还是嘱咐她:“既然这薛婆子最近情绪不太好,那你就自己多小心点吧。”
王护卫点点头:“平日里你尽量少跟她接触,免得被她发疯给连累了。”
月儿自然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只是……她咬了咬唇,“可我的职责本就是好生照顾着薛嬷嬷,我就算想躲,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王护卫转念想了想,叹了口气:“也是,你这丫头的命数也是够可怜的。”
韩护卫教月儿:“那薛婆子也不是什么好的,既然如此,你也不必真拿她当个主子来伺候,有时候阳奉阴违着也就是了。”
“阳奉阴违?”月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心思单纯,是真从来都没想过还能这么干。
“那是当然了!”王护卫理所当然地点头,“你这妮子,就没听说过什么叫出工不出力么?”
月儿迷迷糊糊地盯着王护卫,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
“你表面上听着那婆娘的话,实际上,你心里得有自己的一杆秤!”韩护卫也告诉月儿,“我看这婆子像是个心术不正的,你得提防着她改天要是真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再把这口黑锅甩到你身上。”
若真像韩护卫所说……月儿打了个哆嗦,那一切责任岂不都成了她的?
月儿喃喃:“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王护卫嗤笑,“你在那恶婆子手底下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该不会以为她还能做个人吧?我今儿不妨告诉你,要是真出了事,你必然是最先被舍出去的一个!”
“……”
月儿不说话了。
她打了个哆嗦,满脸的震惊。
韩护卫和王护卫看月儿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去了旁边继续喝小酒、说闲话。
说着说着,这闲话的话题就落到了沈惊语身上。
“哎,我先前怎没看出大小姐是个这般狠辣的人物。”
“这才是人不可貌相,沈家在京城里也算是有钱有势的,她当时若是真能搅风搅雨,那也不是什么大本事;可偏偏把她扔到了穷乡僻壤里她还能闯出一片天地,这才叫大本事。”
“可不是?哼哼,可笑那薛婆子还酸言酸语,说什么大小姐是穷酸命,嘿嘿,这岂不可笑?”
“一个奴籍、贱籍说良民是穷酸命?嘿嘿,她也配。”
“嗤嗤,可不是么?再说了,最近薛婆子也没少在大小姐手下吃亏呢!”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月儿眼神变了变,又变了变,咬了咬唇,最终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趁着韩护卫和王护卫谈兴正浓顾不上她的时候,月儿艰难地看了两个护卫一眼,扭头偷偷跑了。
如果说薛嬷嬷当真有这方面的意思,那么现在能救下她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沈惊语!
她一定要去找沈惊语,让沈惊语帮她才行。
窗外这会儿正是瓢泼大雨,但要是坐在屋里,气氛还挺闲适的。
沈惊语跟云娘一人手里抱着个茶杯,桌上摆着个盘子,盘子里摆着瓜子花生,俩人谈得正欢。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云娘停下话头,有点疑惑地看着外头:“咦,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沈惊语有点意外,“就算真有人来,那不也得等到雨停了之后么。”
云娘问沈惊语:“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