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本来就是一件要花费许多体力的事情,更别说是在寒冬之中的雪地上奔跑。
如果不是凭着肾上腺素爆发带来的强大动力,恐怕,这个少年早就昏厥过去了!
沈惊语想了想,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颊:“醒醒,别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药罗葛一个激灵,原本已经陷入黑甜乡一半的意识忽然被拉了出来:“我……我叫药罗葛。”
“药罗葛?”这是一个典型的胡人名字,沈惊语点点头,“你身形很瘦小,不像是主力部队,所以,你是胡人先遣部队的探马?”
“我……”
药罗葛显得有点不愿意。
沈惊语眯了眯眼,拿着孩子在他面前晃了一圈。
猎户夫妇和长子惨死的情形再度浮现在药罗葛眼前,到处都是鲜血,宛若地狱一般。
药罗葛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对,我是探马!你可以杀我,可是他是无辜的,你不要杀他。”
沈惊语皱了皱眉:“这个孩子是谁?”
“路上,猎户……”
药罗葛渐渐奄奄一息,晕厥过去。
看来,她问不出更多消息了。
沈惊语皱了皱眉,抱紧了孩子,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胡县令却已经等不及了,回过头去跟何知府和尤通判商量:“二位大人,要不我让人拿点凉水,咱们把这个胡人泼醒了,继续问?”
“这怕是不行!”沈惊语吓了一跳,连忙阻止。
胡知县被驳了面子,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看向沈惊语:“这有何不可啊?”
沈惊语严肃道:“此人的身体已经衰弱到了极点,若是再用刑拷打,恐怕是要支撑不住的。”
“这……”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会执行一愣,原本心里的不悦也消散了不少。
虽说他是个好面子的性子,但若拿面子去跟前程比,定然还是前程重要个一百多倍!
何知府也紧张地道:“既然如此,该如何救他?”
沈惊语想了想:“我家里温暖一些,先将他带到我家里去吧。”
“也好也好,何知府您看……”
胡知县认得孙举人,知道沈惊语有几分医术,赶紧去问何知府的意见。
何知府点点头,威严道:“那就按照沈娘子的意思去做吧。”
尤通判倒是不太同意,但看看何知府和胡知县都同意,也就只能不再多言。
胡知县吩咐身旁的衙役:“抬起这个胡人,跟着沈娘子一起走!赶紧着。”
“知道了,大老爷。”
压抑们七手八脚将药罗葛抬起来,送往沈惊语家。
此时丰长明已经借着吃早饭的机会和尤夫人同屋而处了,两个人虽说不在同一张桌子上,但也是中间隔了一丈远、一左一右地坐着。
丰长明向来是个会讨好人的,跟尤夫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沈惊语的事情上。
“沈氏这个人啊,性格奸诈狡猾,素来就会骗人!我和沈氏比邻而居这么多年,是早就已经对她厌烦透顶了!哎……”丰长明说着说着长叹了口气,“只可惜其他人和沈氏相处的时间不长,还不知道沈氏到底有多可恨,被沈氏骗得是一塌糊涂啊,尤夫人,实不相瞒,虽说他们受骗上当与我无关,但我光是在旁边看着,心里都觉得着急。”
尤夫人听得脸色阴沉,她和丰长明是同感:“本夫人知道你的意思,本夫人也没少被那个沈氏指指点点过。”
“这个沈惊语性子不好,人品更是恶劣,我们这些人在她眼里,都不过是她晋身之路的踏板罢了!哎,我原本在乡里的名声也还不错,现在却落得如此地步,尤夫人你以后也得小心些……”
丰长明说着说着,忽然干笑一声,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是我说错话了,尤夫人您身份尊贵,是断不会跟我一样下场的,更不会被沈惊语利用。”
这话,让尤夫人想起昨夜的经历。
她脸色更阴冷了几分,咬着牙道:“当然不会!我要是不给沈氏一个教训,我就把自家姓氏倒过来写。”
丰长明一看尤夫人对沈惊语明显更加记恨了,得意一笑,低头继续唏哩呼噜地吃起了粥。
尤夫人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粥便放下了碗。
此时隔壁忽然有声音传来,喧闹沸腾,让人心烦。
尤夫人眉头一耸,重重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小翠,去问问隔壁在干什么!作死吗,一大早就不消停。”
“奴婢这就去!”小翠吓了一跳,福了福身连忙出门,回来的时候表情却更诡异了,“夫人,隔壁……隔壁是知府大人他们来了。”
尤夫人一愣:“什么,知府怎么会去隔壁?”
小翠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丰长明眼珠子一转,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