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狸子没说话,却也在沈惊语另一只手心旁边趴了下来。
沈惊语叹了口气
第二天就是庆祝桑朗考上秀才,摆流水席的日子。
村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将这件事当成了靠山村的头等大事,极为重视——当然,丰长明和苏婆子老两口除外。
苏婆子老两口只是单纯的抠门,舍不得花这个钱,但丰长明可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这心里跟打翻了四味瓶一样,酸苦辣咸,唯独没有甜。
看着众人对桑朗流水席的重视,丰长明就忍不住的气急败坏。
桑朗是秀才,他也是个秀才!怎么桑朗这个秀才就比他的秀才要尊贵?
“有眼不识金镶玉!”丰长明心里有火,忍不住小声骂道,“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连伤仲永的故事都没听说过么?”
就算桑朗这会儿再得意又能如何,他才十二三岁!可不一定能一直这么得意下去。
丰长明愤愤不平了半晌,想想前几日偷听过通判夫人的话,这才勉强平静下来。
罢了,就让这帮乡下人再高兴一会儿好了!他们知道什么?
这一次,他丰长明一定会成为最重要的人物!他的眼光,和这帮土里刨食的东西不一样!
饶是如此安慰着自己,丰长明的脸色还是有点难看。
他背着手往村口走,边走还边念叨。
今日,就是流水席的日子。
沈惊语正将一块微微上冻的肉从灶间里头拿出来,没想到一回头便看见了丰长明愤世嫉俗的模样。
这小子,在寻思什么呢?
沈惊语不由微微眯了眯眼,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不管丰长明在想什么,她都可以断定,他绝对没想什么好事儿!
沈惊语正琢磨着,今天丰长明到底能做出什么恶心事来。
冷不防贺月牙也刚好从自己的小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沈惊语手上的肉,不由咕咚吞了吞口水:“娘,好大的一块肉呀……娘想做什么肉吃?”
沈惊语回过神来看向贺月牙,淡淡笑了笑:“月牙儿乖乖,娘亲打算用这块肉做一个白菜炖肉。”
“嗯嗯?”贺月牙懵懂地歪了歪小脑袋,“白菜炖肉好吃,可是……月牙儿更喜欢红焖肉,咱们做红焖肉不行吗。”
沈惊语笑笑,半蹲下来耐心地跟贺月牙讲道理:“今天娘亲不是单独给月牙儿做饭,而是要给全村人一起做饭,所以暂时先不能按照月牙儿的口味来做,宝贝,你能明白吗。”
贺月牙被沈惊语的一声“宝贝”叫得有点害羞,眨巴眨巴大眼睛:“月牙儿明白啦,是咱们村里人不爱吃肉,所以娘亲才要做白菜炖肉,对不对。”
不爱吃肉?村里哪有人不爱吃肉的,无非是吃不起罢了。
其实今天要给全村提供一顿全是肉类的美食,对沈惊语来说也不是难事,但今天是桑朗考上秀才的大好日子,也是所有村里人庆祝的日子。
虽说沈惊语最近在村里威望不低,但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外来人,就这样提供全部的食材,未免有点越俎代庖了。
沈惊语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打算糊弄贺月牙,搂着她耐心解释:“倒不是不爱吃,只是今天做红焖肉不合适!月牙儿听不懂的话,以后娘再跟你慢慢解释。”
贺月牙咬着手指,原本表情还有点困扰。
但听沈惊语承诺要给自己好好解释,她一下子开心起来,用力点头:“好!月牙儿等娘亲。”
“哎,娘的乖宝。”
沈惊语亲了亲贺月牙的额头,起身想去给桑婉儿送肉。
殊不知此时的不远处,一道带着羡慕嫉妒恨的视线,灼热地投在她身上。
丰长明看着沈惊语,眼里写满嫉恨。
这个沈氏,今日可真是开心得紧呐!
他见不得沈氏如此开心的模样,简直想冲上去给那个贱人手里的肉下毒,让她七窍流血、面容扭曲地死在流水席上……
“嗯?”
沈惊语忽然察觉到旁边似乎有什么不友善的视线,莫非是丰长明那老小子又要作妖了?
她回头往旁边看了看,却没看见什么人。
沈惊语正打算继续往旁边走走,忽然听见贺宴城的声音:“沈惊语,你过来,我有事要说。”
“哎,来了!”沈惊语答应一声,连忙过去,“怎么了,贺宴城?”
贺宴城已经整装待发,皱着眉头看了看沈惊语,道:“今日流水席上你千万不要多说话,让桑家姐弟开口就是。”
沈惊语不解:“这话是怎么说?”
贺宴城沉声道:“若是胡人当真南下,咱们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俗语云,出头的椽子先烂,你万万不能做这个出头椽子。”
沈惊语愣了下,明白了。
她不由笑了:“贺宴城,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