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忍不住好奇:“你说的那些东西,真的和沙地差了那么多吗?”
贺月牙也是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一脸的渴求和懵懂。
沈惊语顿了顿,有点心软:“这个……”
恰好此时贺宴城回来,沈惊语便含笑看向他:“不如让你们爹爹来说说吧。”
贺宴城动作一顿,皱了皱眉:“我?”
沈惊语点点头,笑道:“不是你还有谁?”
贺宴城拧眉,认真看了沈惊语许久,表情有点复杂:“好,那我就来说说,真正的笔墨纸砚的确和沙地有许多不同,它……”
贺宴城声音很淡,语气却极为认真,一字一句慢慢勾勒出自己在京城里的所见所闻。
贺星和贺月牙听得入了迷。
不止是他们,就连沈惊语都有点被贺宴城的话语给带进去了,恍惚间似乎也跟着贺宴城一起回了京城,经历了他所说的一切。
良久良久,贺宴城已经将该说的话说完了,沈惊语和两个孩子却仍然沉浸在他的话语当中。
贺星捧着脸,懵懵懂懂地感慨:“真想去爹爹以前去过的地方看看呀。”
贺月牙也跟着猛点头,口齿不清地道:“嗯嗯!月牙儿,月牙儿也想。”
贺月牙鲜少能一口气说出这么连贯的话,可见她是真想去的。
“……”贺宴城眸光深了深,不语。
其实他何尝不想回去,只是那些地方对他而言,是再难回去的故土……
沈惊语想了想,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小肩膀,笑道:“你们安安生生在这儿待着,说不定过两年咱们就回去了呢。”
贺宴城眼神一凌。
贺星和贺月牙却信了,一个个都欢欣鼓舞起来:“真的?你没骗我们?”
沈惊语笑道:“我骗了你们,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不会骗你们的。”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都欢呼起来。
“哦,太好了!要去过爹爹以前的日子了。”
“娘亲!娘亲——”
兴奋的童稚声音传遍小院,沈惊语含笑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揉揉他们的小脑袋:“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和你们爹爹虽然能带你们去京城,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万一咱们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到京城,你们不就白高兴了?”
贺星一本正经:“不会的!只要以后有机会能去京城,我们就很高兴了。”
贺月牙跟着一起猛点头:“嗯嗯!”
沈惊语放了心:“那就好。”
贺宴城神色复杂地看了沈惊语半晌,蓦然起身:“沈惊语,我去做饭,你跟我一起过来。”
沈惊语哎了一声,跟着贺宴城一起来到黄泥垒的简易炉子旁边。
贺宴城低头烧火,烧了许久才抬起头,神色几分复杂:“你骗他们做什么?”
沈惊语一愣:“啊?”顿了顿才明白,笑了,“夫君是说我骗了两个孩子,许了你能回到京城的诺,是么?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在骗他们呢。”
贺宴城皱眉。
听沈惊语话里的意思,莫非她真觉得自己能回京城?莫非她这段时间以来的温顺,也都是因为这个?
思及此,贺宴城的心情蓦然复杂难言了几分,沉声:“沈惊语,我现在被流放到这里,恐怕是没法让你借什么光了。”
沈惊语诧异地看着他:“啊?我没这么想过。”
贺宴城蹙眉:“但你说要带他们回京城……”
沈惊语笑笑:“原来夫君说的是这个,不过是回个京城罢了,有什么难的?”
她还真将这件事当成轻松事儿了?贺宴城沉声道:“你不要忘了,我是皇上下旨,敕令要在边境做一辈子苦役的钦犯!你可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沈惊语浑不在意的样子:“我知道。”
“你——”贺宴城有种气结的感觉,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沈惊语到底在想什么,为何她能对这件事如此轻描淡写?难道是她真的想不到,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贺宴城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解释:“钦犯是终生不得离开西北边境的,沈惊语,你现在允诺了两个孩子,万一你最后做不到自己答应的事情,你又该怎么办!”
原来贺宴城纠结了半天,想的就是这个啊?
沈惊语叹了口气:“夫君,你想得未免太多了,你是钦犯,可我不是啊!我只是跟着你一起来到西北边境而已,再过十几年,若你还无法得到大赦、不能回京,大不了你写一封休书给我,我恢复自由身不就能带着两个孩子去京城了。”
贺宴城盯着沈惊语,严厉质问:“所以,你还是想要休书?”
沈惊语无奈摇头,这男人心眼儿也忒死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触犯律法而已!真要有那么一天,大不了我临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