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喘息地站在院中,冷冷看着兄弟二人:“你们都看见了?这就是孙老举人昨夜病情急转直下的原因!”
孙兴张口结舌了半晌,才讷讷地道:“怎,怎会如此?”
沈惊语冷笑:“怎么就不会如此?一定是你们昨夜有人将我给孙老举人下的诊断告诉了钱乐康,钱乐康才会将缝着杨絮的枕头送给孙老举人!”
孙旺怒火中烧,一拍桌子:“钱乐康,这个王八蛋!我找他去。”
沈惊语冷冷地叫住孙旺:“找他,你哪有什么理由找他?”
孙旺怒道:“就凭他送来的这个枕头!”
沈惊语反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枕头是钱乐康送来的?万一他抵死不认呢?再者,他大可以将这件事的错处推在他店里的伙计身上!万一他说哪个伙计对他怀恨在心,听说孙老举人的病情之后特地做了这个枕头送给老举人,以你们的脑子,怕是也就信了吧?”
孙旺大张着嘴巴愣在原地。
孙兴虽然也不算聪明,但到底是比孙旺机灵一些,拍了拍孙旺的肩膀小声道:“这婆娘说得对,咱们不能再去跟钱乐康接触了!迟早得吃亏。”
孙旺这才回过神来,后悔不迭:“先前爹就叫你离钱乐康远点,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你没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没听,难不成你就听了?”孙兴一肚子气,“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来抱怨我!”
眼看着两兄弟又要吵起来,沈惊语懒得跟他们多说,回头去看孙老举人的情况。
糖皮质激素还是有用的,一针下去,孙老举人的呼吸便顺畅了不少。
沈惊语松了口气,又将氯雷他定片喂给了孙老举人一粒,看着孙老举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古代人从没用过现代的药物,这些药物对他们来说都神效无比,过不了多久,估计孙老举人也就醒了。
沈惊语又为孙举人把了把脉,记录下他的病情后出门看了看。
来到门外,孙兴和孙旺也不吵了,看见沈惊语出来,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沈惊语满心都是气不顺,冷笑道:“怎么,不争了?”
孙兴孙旺闻言摇头,一个个都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孙兴道:“沈娘子,先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沈娘子恕罪则个。”
孙旺急切地问:“沈娘子,我爹的病还有救吗?”
这对兄弟虽然为人不像话,但对孙老举人还是有几分敬重的。
何况他们还指望着孙老举人的廪米过日子,所以他们希望孙老举人活下来的心情,的确可以说是情真意切。
沈惊语皱着眉头道:“孙老举人这一次倒是能活下来,只是此事之后他的身子就不好说了,他体质本来就孱弱,这一次接触到杨絮枕头,更是雪上加霜。”
孙兴叹了口气:“不论如何,能活下来就是好事。”
孙旺也点点头:“是啊,爹能活下来,还是得多谢沈娘子了。”
两兄弟一副恹恹的样子,再没了先前拽得二五八万、恨不得将头扬到天上去的拽劲儿。
沈惊语见状也没那么气恼了,给孙举人开了个补身的药方,嘱咐他们按时给孙举人吃药后就要离去。
孙兴和孙旺见沈惊语要走,连忙对了对眼神。
孙旺小声道:“哥,沈娘子会不会一走就不回来啊。”
孙兴皱着眉头道:“看她刚才那么生气,怕是有可能。”
孙旺一听来气了:“都怪你!你先前就不该对沈娘子说话那么无礼。”
“我无礼,你难道就不无礼?”孙兴也是一肚子气,“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还是商量商量如何让沈娘子留下来好了。”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了一阵。
孙旺一咬牙一跺脚,下了决心道:“要不,咱们多给沈娘子些银钱,就当诊金了?”
孙兴仔细想想,点头道:“这倒是可行。”
兄弟二人商量一番,忍着肉痛回了房里,一人拿了十两银子放在沈惊语面前。
两锭官银亮闪闪的,沈惊语一愣:“你们这是?”
孙兴拱了拱手:“这是给沈娘子的诊金,多谢沈娘子救我爹的命。”
孙旺厚着脸皮谄媚地笑:“沈娘子可一定要再来为我父亲诊治啊。”
沈惊语听着,不由乐了。
其实就算这对活宝兄弟不开口,她明日也会准时到来,将氯雷他定片夹在药丸里喂给孙老举人——毕竟,她空间的秘密是绝对不能泄露的。
只是她这两天本来也没少折腾,拿他们点儿诊金也不亏心,有钱不拿是傻子。
沈惊语二话不说,直接拿过了两个银锭:“知道了,明日我再来。”
孙兴孙旺一听都松了口气,眼巴巴将沈惊语送出了门。
“沈娘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