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略有些尴尬,沈惊语:“……”
算了,孩子是好心。
不尴尬,没什么可尴尬的。
沈惊语微笑着道:“星儿放心,娘没事,娘不生气!要是娘跟梁栋置气,恐怕早就被气死了。”
梁栋:“……”
沈惊语白了他一眼:“梁栋,你也从过军,骨子里该当有股傲气,应该是不愿意一直待在贺家吃白食的,是吧?”
梁栋听得脸色微微变了变,硬撑着站起身来:“自然如此!我迫于伤势寄宿在将军家里,一早就觉得此事不妥,沈氏,既然你觉得我不该在这里,那么我现在离开就是!你放心,我梁栋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断不会拿此事去跟将军说嘴。”
梁栋说着,拄着拐杖就要回房里去收拾行李。
沈惊语满头黑线地看着他:“你给我站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离开了?”
梁栋一愣:“你,你不是想让我走?”
沈惊语人不能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没这么想过!梁栋,你给我过来,还有星儿,你去灶间拿个干净的盆子来给我。”
“哎!”
贺星答应一声,麻利去了。
须臾,他将一个盆子放在沈惊语面前。
沈惊语冷着脸,将那挂猪下水一整个丢进去:“梁栋,你过来把它洗干净。”
梁栋一激灵,表情如同吃了个苍蝇:“沈氏!你疯了不成?”
那可是猪下水啊,还是带着猪粪的!这般恶心的东西,洗它干什么?
沈惊语冷笑:“怎么,你不乐意洗?好你个梁栋,方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乐意吃白食,结果一转眼就连这点活都不乐意做!你这个人,嘴里真真没有一句实话。”
“我……我自然不是不乐意!我也不愿意在这里吃白食!”梁栋紧紧咬住牙齿,腮帮子都鼓起了一条肌肉。
“可是沈氏,我梁栋只愿意做有用之事,不愿意平白无故去洗什么带着猪粪的猪下水!这是执刀执剑的手,我也是曾上过战场保家卫国的好男儿,你怎可轻易折辱了去。”
沈惊语听得再度无语:“谁说我要折辱你了?”
梁栋一愣:“那你为何要让我洗这带着……”
“停停停!”沈惊语现在一听猪粪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疼,直接打断了梁栋的话,“梁栋,你难道连点儿常识都没有吗?一套完整的猪下水里,只有大肠才是有猪粪的!其他的下水不过是沾了点儿血腥和杂七杂八的水头罢了,你嫌弃什么?”
梁栋更懵了:“可你方才分明说过……”
沈惊语没好气道:“我刚才没说过这个意思!是你自己瞎想,再说了,梁栋,你难道没吃过猪下水吗?这东西本来就能吃,我让你洗干净又怎么了?怎么就成了折腾你。”
梁栋脸红脖子粗,低头不说话了。
如此,倒是他先入为主了些。
沈惊语没好气地一摆手:“听明白了?听明白就洗吧,记住,凡是带着油脂的污渍,都是要拿草木灰搓洗才能洗得掉的!你可别偷懒。”
梁栋尴尬闷声:“我自然不会偷懒,你放心就是。”
沈惊语冷哼了声,扭头出去了。
临走前她拿了几块糕点,拿油纸包着去了里正家。
一路来到里正家里,沈惊语已经将冷脸换了下来,带着笑容叫了一声:“里正,您现下可在家里?”
里正娘子探了个头出来,笑道:“哟,是贺家的来了?老头子,快出来!外头有客。”
里正拄着拐杖出来,上下打量沈惊语一眼,抚着花白的胡子:“来就来,怎么还带了礼?看来你这丫头在镇上给老大夫打下手当真是赚到了钱,出手也大方了不少。”
里正果然已经知道自己在徐老大夫处的事情了。
沈惊语对此并不觉得奇怪,笑道:“我明白了,是宋大叔告诉您的?”
里正点头笑道:“他心思浅,藏不住事儿。”
沈惊语顺水推舟将点心递了过去:“既然里正您都知道我如今能赚钱了,那您就尝尝我刚买的点心如何?”
里正客气拒绝:“哎,我如何能吃你一个小娘子的东西。”
“里正,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沈惊语微微一笑,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高帽给里正戴了上去,“您先前可是没少帮我呢!都说礼尚往来,我自然该给您多备点儿礼才行,要我说,这点礼还不够呢。”
一番话将里正捧得高兴不已:“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老婆子,还不快给贺家的倒茶。”
沈惊语道了声谢,坐着继续跟里正夫妻拉家常。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隔壁村的老举人身上。
沈惊语好奇道:“这老举人到底是什么病,听说他的病起初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忽然就这么严重了?”
里正叹了口气:“那谁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