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长明忍不住低头,想要抓挠脚腕却又不好意思。
他抓耳挠腮的样子让沈惊语弯了弯唇,她知道,跳蚤最喜欢吸血的位置便是脚踝:“丰书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稳重?”
“我、我不是不稳重!”丰长明连忙摇头,“我只是身上忽然发痒罢了。”
“发痒?哎呀呀!”沈惊语虚伪地捂嘴,一脸惊讶且嫌弃地瞪着丰长明,“我说丰书生,你身上该不是被什么虫子叮了吧?没想到你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实际上却如此邋遢,身上居然还有蚊虫跳蚤。”
跳蚤?丰长明瞳孔剧震,一不小心便说了实话:“不可能!我这身衣服今日刚换,还是你一旬之前特地给我洗的……”
沈惊语嘴角抽了抽,原身放着自己家的衣服不洗,非要跑去给丰长明洗衣服?
好吧,难怪丰长明会看不起她,这样上赶着巴巴讨好旁人的,谁又能看得上呢。
“丰书生,我们家干干净净,可不想留身上有跳蚤的!”沈惊语把丰长明一股脑往外推,“快走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我……哎!”
丰长明窝囊又难受,有口说不清,最终只能落荒而逃。
跳蚤趴在他后背吱吱吸血,顺便冲着沈惊语道了声谢:“谢谢!谢谢沈娘子。”
眼看着他回了隔壁的茅草房,将门砰地一声关上,沈惊语脸上的惊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活该。”
想算计她?想从她身上要钱?
要命一条,要钱不行!
沈惊语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回了灶房,往还没熄灭的柴火堆里放了个红薯。
她随即笑眯眯地来到两个孩子房里:“星儿、月牙儿,那个讨厌的叔叔已经走了。”
贺星抱着贺月牙,怀疑地看向沈惊语:“你,你给了他多少钱?”
沈惊语一愣,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给他钱?”
贺星也跟着一愣:“你没给他钱?”
沈惊语一脸疑惑:“要不然呢?”
“……”
“……”
母子二人面面相觑。
沈惊语渐渐了然:“星儿,娘亲知道你可能不信娘亲,只是这一次我真的没给他什么钱。”
“你不用说了!”贺星咳嗽一声,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去,和贺宴城八九成相似的嫩嘟嘟脸蛋上浮现一抹不自在,“我,我信你。”
沈惊语一下子笑逐颜开:“星儿,你可真好!”
贺星努力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态度,可惜他年龄太小,凶巴巴也成了奶凶奶凶:“我只是刚才看见你对丰长明的态度,才会选择相信你罢了!我不是想要相信你,我只是……嗯,就像爹说的一样,按道理来推断罢了。”
沈惊语心情不错,点点头笑道:“嗯,我也相信我们星儿是个极为讲理的孩子。”
贺星被夸得脸上通红,想要再凶沈惊语几句却不好意思。
贺月牙不干了,跑到沈惊语身边眼巴巴拉扯着她的衣角。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我呢?还有我呢?
沈惊语笑眯眯地低头,亲了亲贺月牙的小脸蛋:“我们月牙儿也很乖,而且是最乖的那一个!哎呀,月牙儿,你脸上怎么脏兮兮的。”
方才她离得远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会儿靠得近了,忽然发现贺月牙脸上到处都是小块小块的脏污,看上去十分碍眼。
贺月牙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沈惊语很快便想明白了,叹了口气。
贺宴城到底是个武夫,而且先前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凡事都有人伺候的大少爷。
他能照顾自己已经不错,再让他照顾两个孩子,的确是有些为难了。
沈惊语低头看向贺月牙,却发现贺月牙眼里盛满惶恐,看上去有点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怎么了,月牙儿?”
“你把她吓到了!”贺星闷闷地瞪了沈惊语一眼,拉过贺月牙就要往外走。
沈惊语叫住贺星:“你这是去做什么?”
“带着月牙儿洗脸!”贺星声音硬邦邦的,有点儿怨怼,“你不是嫌弃她的脸不干净么?要不是你嫌弃,我才不会……”
沈惊语明白过来,这小家伙又误会了:“我是你们的娘,嫌弃你们做什么?回来!”
她,真的不嫌弃?
贺星僵了下,有些不信。
趁着贺星呆愣僵硬的功夫,沈惊语直接将他强行拉了过来:“走,我带你们去烧水,把身上好好洗洗干净。”
这个家也是时候该好好清扫一番,去去晦气了。
贺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柴火,贺宴城先前有了空便上山去砍柴。
沈惊语拿大锅烧了水,开始给贺星和贺月牙洗头洗澡。
贺月牙开心到不敢相信,笑得眯了眼,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