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看着沈惊语的表情变了变,语气也弱了不少:“可,可若是东家抽搐之际咬伤了舌头,又要怎么办?”
沈惊语摇头:“犯羊角风是不会咬到舌头的,你放心便是。”
“……”
当真不会么?
小二盯着沈惊语半晌,终究还是觉得不放心:“不行,我不能听你的!”
小二说着,便要将祥和堂的坐堂医扶起来,继续往他嘴里塞木棍。
沈惊语掐算一下时间,笑了:“小二哥,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会儿老大夫的也该醒了。”
“你胡说,我们东家每次明明都要抽搐许久才能缓解,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小二吹胡子瞪眼,正要教训沈惊语一顿。
忽然地上的老大夫哎哟一声,虚弱醒转。
小二狠狠吓了一跳,火急火燎想要扶起老大夫:“东家!您,您真的醒了?”
沈惊语连忙按住小二的手:“小二哥你别急啊,羊角风刚清醒的人往往还没回魂,得过一会儿才能彻底清醒过来。”
小二闻言仔细一想,发现以前老大夫清醒确实是这么回事,不由一阵不好意思,摸摸头苦笑了下:“咳,还真是!我可真蠢。”
沈惊语安慰小二:“小二哥也是一时情急,关心则乱。”
小二听得心一暖,看向沈惊语的眼神也不同了。
他原本还以为这就是个随处可见的粗蠢妇人,却没想到她居然会医,不止会医,说起话来也让人如沐春风。
小二冲沈惊语竖了个拇指,发自内心道:“夫人,您可真是张飞绣花,粗中有细啊!”
沈惊语嘴角抽搐了下:“……”
这到底算是夸奖,还是恩将仇报?
算了,她就当是夸奖吧。
老大夫目光呆滞许久,终于慢慢有了聚焦。
小二见状一喜:“东家!您终于清醒了?”
“咳咳,苍术啊……”老大夫咳嗽两声,有气无力地道,“这是怎么了?我方才似乎正在后堂看医书,怎么忽然就来到这儿了?”
小二苍术扶起他,一边给老大夫拍灰一边道:“东家,您方才发了羊角风,若不是这位夫人帮忙,恐怕这会儿您就要像上次那样血流一地了。”
“夫人?”
老大夫终于注意到了沈惊语的存在。
沈惊语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见过东家。”
她的笑容在满脸横肉的脸上,显得有些离谱。
老大夫勉强冲沈惊语拱了拱手:“多谢夫人帮了老夫。”
沈惊语摇摇头:“您客气了,不过是小事而已。”
“咳咳!这倒不能说……”老大夫有气无力,正要咳嗽几声,鼻子里却闻到了一股子鲜嫩嫩、水灵灵的药材气息。
他身子一震,看向沈惊语:“夫人的背篓里,有桑黄?”
沈惊语眸光一闪:“老大夫果然是个识货人。”
在她的印象之中,有个治疗癫痫的秘方便是要以桑黄入药的。
老大夫如今主动问起这件事,大概就是为了采买桑黄的缘故。
果然老大夫点点头,又问:“不知夫人打算以多少价格卖掉这些桑黄?”
沈惊语笑道:“我初来乍到不懂这些,您自己提个价钱就是了。”
她方才刚救过老大夫一命,想来老大夫也不会骗她。
老大夫拿出一把桑黄仔细观察半晌,随后凑到鼻子前头闻了闻。
属于新鲜桑黄的气息浮现鼻端,这些桑黄的品质,说是九里坡独一份都不为过。
能找到这样新鲜的药材,着实算是运气!这样的桑黄刚好可以入他自己的药,看来,是上天不想让他徐氏一门的医术从中断绝……
老大夫沉思片刻,问:“一两桑黄一两银,如何?”
沈惊语爽快地点头:“可以。”
老大夫看了小二苍术一眼。
苍术赔笑来到沈惊语面前:“夫人,请。”
沈惊语将桑黄拿给苍术:“那就麻烦小二哥了。”
“夫人客气!”苍术一溜烟跑去前头称量桑黄。
老大夫的笑道:“我姓徐,往后夫人就叫我徐大夫好了,您要是再有这样的药材,定要给我送过来才是。”
沈惊语应下:“老大夫也不必总叫什么夫人夫人的,我姓沈,往后您叫我一声沈娘子就好。”
沈娘子?
看她的发髻全都梳了上去,想来也是嫁过人的,既然如此怎么不以夫姓称呼自己?
徐大夫有些疑惑,一句疑问在舌尖转了转,终究还是没出口。
小二给桑黄称好了重量便跑了回来:“东家,桑黄总重一斤三两。”
徐大夫去前头拿了些银子递给沈惊语:“一斤三两的桑黄,折合白银便是十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