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龛堂内,清风席卷着沁人心脾的香灰,吹得香案之上的经幡舞动,铜铃作响。
略有些昏暗的空间里,只余烛火随着清风微微晃动。
“旮沓!”
“旮沓!”
“旮沓!”
杯筊不断抛起,不断落下。
蒲团上的山樹无比虔诚,看向临水夫人的眼神清澈如水,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天上至尊是玉皇,人间最贵是君王。天下鬼神皆敬仰,唯有闾山做主张。”
祷词响彻,杯筊落地。
三连“圣杯”之相,引得诸多神像光芒耀目。
“嗖!”
三道流光自神像内脱离,并落入山樹之手。
两颗黑色的珠子,和一块红色的梭形宝石。
旁观的宁丰眼睛一亮,这东西……必然就是老太太留下的眼睛和舌头了!
却见“乩童”状态的山樹,眼中没有半分惊慌和恐惧。
他双眼微阖,眉宇间的朱砂隐隐光辉流转,片刻之余,这才缓缓起身:“宁丰大哥,这便是陈奶奶留下的,我看过了,没有问题。”
“好,多谢!”宁丰立刻道:“山樹,你就和孩子们继续待在神龛堂内,等我们救出了陈奶奶,恢复了此地的风水,就和你们汇合!”
山樹点了点头,神态平和:“好,宁丰大哥也请小心。”
宁丰看了看时间,立刻拿起拨浪鼓离开了神龛堂。
反观山樹,又重新跪坐在了蒲团上,他抬起头看着临水夫人,眼神有着一丝宛若神性的悲悯之态。
副人格看了看重新合拢的房门,又看向五行乩童,不由冷哼一声:“狡猾的家伙!”
山樹闻言却是一笑:“哥哥何必与宁丰大哥计较?”
副人格不悦道:
“我计较是因为谁?”
“别忘了,也就只有在神像面前,你才能一直处于真正的健全状态。”
“这些孩子继续存在,那就……”
“哥哥。”山樹那无惊无怒的音色,隐隐带着一抹不容抗拒的力量:“师父的良苦用心,我自然知晓。只是……若要因此就牺牲这些孩子,有伤天和。”
说完,山樹再度起身,取出了那根拷鬼杖。
副人格眉心一跳:“山樹,你现在要做什么?”
“说到底,宁丰大哥他们是因为我的事情才来到了这艘船上。”山樹默默端起供奉在临水夫人面前的清水,一饮而尽。
眉间朱砂在一瞬间猩红了些许。
副人格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竟然无法夺走山樹的身体控制权!
“山樹,你……”副人格有些慌了:“诡血道袍!”
然而,任凭副人格如何呼喊,诡血道袍也没有反应。
山樹最后对着神像鞠了一躬:
“我已饮用了符水。”
“诡血道袍也已经被我压制,正处于沉睡之中。”
“现在,我要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不管是五行乩童,还是那些因为‘代祭’而死的孩子,只有我可以让他们从邪神像上脱离!”
副人格又气又急:“傻小子,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天意难违啊!”
……
另一侧,当宁丰离开神龛堂之后,便顺着道格和韩成搭建的防线,迅速跑向了陈奶奶所在的院长室。
耳边隐隐传来的打斗声,让宁丰眼中泛起一丝担忧之色。
交战……似乎很激烈?
也不知道,杨诚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忽然:
“嗒!”
似乎是高跟鞋的踩踏声。
前方的红雾之中,忽然吹来一阵阴风,所过之处,掀起阵阵腐臭的血腥味。
一道阴影也在红雾当中若隐若现,并迅速清晰。
身体在瞬间打了个寒颤,一种如落冰窟的窒息感,让宁丰立刻反应了过来,眼中泛起一丝谨慎之色:
“风水禁地即将完成相生相克之局,游轮的真面目也即将出现。”
“你终于坐不住了吗,院长!”
“不,或者该称呼你为……易兴安医生!”
窈窕的身影一点点从迷雾当中走出,她的长发松散地吹落到胸口,一只手则是插在白大褂的口袋当中。
那双血色的高跟鞋,所过之处留下道道血色足迹,更是隐隐从这脚印当中传出无数婴儿孩童的哀嚎。
易兴安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猩红艳丽的指甲轻轻划过嘴唇,饶有兴趣的盯着宁丰。
宁丰的脸色却阴沉下来:“看来,陈金寿商讨的……通过眼角膜和器官买卖赚钱的营生,也少不了易兴安院长的出谋划策了!”
易兴安并未正面回答,音色柔和藏杀: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