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什么犹豫,鹿氏就哐哐哐的冲着镇国将军府的大门,磕了三个响头。
大约是真的怕了,也真的被吓到了,鹿氏磕头的时候用的力气极大,她的脑门都红肿了起来,她疼的厉害,脑袋也嗡嗡的。
她的眼泪,跟着簇簇的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住。
可鹿氏却连擦都顾不得擦。
抬头,看向从门里出来的沈家众人,看向沈安宁,鹿氏声音哽咽。
“我错了,我不该强闯镇国将军府,不该出言怒骂羞辱,不该闹事,是我错了,我认错。”
左右脸面也都已经丢光了,鹿氏再无所顾忌。
她认错倒是认的迅速。
永安侯瞧着鹿氏狼狈的样,眼里不禁波涛汹涌,他极力的克制着,才没有让火气爆发出来。
看向沈安宁,永安侯负手而立,冷冷的询问。
“安宁县主,这样你满意了吗?”
“谈何满意?”
“你……”
“是你们有错在先,你们道歉理所应当,这每一句抱歉,每一个头,我都受之无愧。可是永安侯应该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不是每一句抱歉,都能换来原谅。我说的翻篇,不是我放下了,不介意了,而是我宽宏大量,懒得再跟你们计较。这事到此为止,带着你的人走吧,不送。”
沈安宁的话,代表着镇国将军府,强势外露。
三言两语,就把永安侯气的脸色铁青。
“安宁县主,很好,来日方
长,咱们走着瞧。”
“好啊。”
对上永安侯的眸子,沈安宁邪气的笑笑,她毫不避讳的开口。
“侯爷有千般计也好,万般计也罢,只管用就是了,我沈安宁,我沈氏一门奉陪到底。不过,有句话我得提醒侯爷,好自为之,有你们这般的爹娘,是段佑年最大的不幸,你们若真在乎他,就应该学会适可而止,别断了他的路,毁了他的余生。”
不提段佑年还好,一提段佑年,永安侯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他是真没想到,段佑年敢跟他来这一出。
要是段佑年够听话,哪会有现在的事?
永安侯瞪着沈安宁,睚眦欲裂,他冷声回应,“那是我家事,就不劳安宁县主操心了。”
“好心提醒罢了,永安侯听还是不听,都无所谓,慢走,不送。”
“哼。”
面对着沈安宁又一次的逐客令,永安侯冷哼,他拂袖去了鹿氏身边,没有伸手搀扶鹿氏,甚至连眼神都冷冷淡淡的,他直接开口。
“起来,回府。”
话音落下,永安侯挥了挥手,叫来了赶车的小厮,他先一步上了马车。
这样冷漠的永安侯,让鹿氏心头又像是被泼了一层冰,凉的刺骨,她呆愣愣的看着马车,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还不走?”
永安侯冷厉嫌恶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小厮见状,忙从车上跳下来,搀扶起鹿氏,将她送到了马车上。
之后,小厮扬鞭催马,就离开了。
他可不敢耽搁。
永安侯的脸色、永安侯的心情,显然都已经差到了极点,这种时候,他可经受不住永安侯的怒火。
话越少,办事越利落,就越安全。
他还不想死呢。
看着永安侯离开,沈安宁这才转头,看向家中众人。
“大伯娘、二伯娘、四婶,还有大嫂,咱们都回去吧,祖母还在花厅呢,耽搁久了,我怕她该担心了。”
“好。”
许氏应声,随即又看向了一旁的萧景宴。
“战王爷,今儿安宁获封县主,是大喜事,王爷留下喝一杯水酒吧。正好,我们也想感谢一下王爷仗义出手,若非今儿有王爷跑这一遭,这将军府的事,怕也没那么容易了,指不定什么样呢,我们得好好的谢谢王爷。”
听着许氏的话,萧景宴勾了勾唇,他声音轻柔。
“大伯娘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大伯娘……
萧景宴一个皇子,这般称呼许氏,实在耐人寻味。
一时间,许氏、程氏、姚氏,连带着梁氏,她们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沈安宁的身上。
被众人盯着,沈安宁脸颊有些发烫。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在众人的目光里,她勾了勾唇角,随即先一步进了镇国将军府。
早走早安心。
瞧着沈安宁的背影,萧景宴快步跟上。
一旁,优哉游哉瞧着一切的曲行舟,嘴角不禁抽了
抽,他连连咂舌。
看着边上的梁氏,曲行舟忍不住嘀咕,“大嫂,瞧见了吗,黑锅底那脸是黑,可它也是真厚啊,张口就直接叫上大伯娘了,也不随了谁,从哪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