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是谁不重要,龙门阵嘛,只要故事情节完整,娓娓动听,怎么摆怎么有理。还有人讲故事,摆龙门阵不?”
光头男问。
没有人吱声。
“既然没人再讲,那就,我来说几句。初来乍到,估计云涛帅哥还不知道鄙人姓甚名谁、历史过往吧。”光头男望了望云涛说。
“是的,大哥,确实不知道。”云涛恭敬地回答。
“那,简单介绍一下,鄙人叫曹文华,贵州毕节农村人,世代务农,泥腿子,家徒四壁,典型穷山沟里长大的放牛娃。
来武昌前是‘贩骡子’的。
知道什么是‘贩骡子’吗?就是人贩子,专门拐卖妇女儿童的。
只是我有一个原则,从不拐卖儿童,只拐卖成年女性朋友。拐卖那些远乡近邻、沾亲带故、知根知底、想出门看世界,大把大把赚钞票的美丽村姑、村嫂。
为了碎银几两,为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得不昧着良心,哄骗她们南下广东、广西、上海,北上青岛、天津、北京,辗转河南、河北、陕西,靠美好蓝图、靠花言巧语、靠招工招干、靠安眠药加蒙汗药,把她们坑蒙拐骗、活生生卖给各种原因娶不到女人的大龄男主传宗接代。
每卖一个女人,大约可以分到三千至五千元人民币。
为了几个臭钱,我确实卑鄙龌龊,丧尽天良,伤天害理,为祸一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我确实不是人,不仅害得很多家庭妻离子散,也害得家里老父老母抬不起头。
我的老母亲就是因为我卖了她的远房侄女(我的远房表妹),无法交代,一气之下,饮恨上吊自杀了。
后面,在警察的大力追踪下,在我的积极配合下,很快找到表妹,没有出现拴铁链、关黑屋、遍体鳞伤、精神失常、疯疯癫癫的情况,相反,表妹神清气爽、笑靥如花,正带着2岁多的儿子在院子里开心玩耍。见警察到来,表妹很惊讶,表示自己目前过得很好,已接受现实,木已成舟,不愿回家。
她嫁的那家人对她还不错,只是家境一般,但在改革开放年代,她婆家那里的经济正高速腾飞。交通发达,城市建设突飞猛进。她婆家在河北石家庄城郊,土地已被征收,补贴款即将到位。她老公人高马大,身强力壮,能文能武,对她宠爱有加,所以她不想回家,哪里都是生活,回去也没意义。但表示,条件好点,一定买个手机,同家里多联系,再说家里也没手机呀,那就多写信,逢年过节,一定回家探亲,回家看望父母。这不,娃儿还小,所以近几年没回。后面一定注意这个问题。
至于我,她不怨我也不恨我,只是叫我不要再干这个缺德的买卖。不是所有被卖的女子都像她一样幸运。
我羞愧难言,无言以对。
我可怜的母亲,带着永远不能原谅儿子不孝的伤楚永远地离开了人世间,离开了这片生她、养她、念她、并和她有千丝万缕、牵牵连连、磕磕绊绊、却又暂时贫瘠的土地。这是我心里永远的痛。
我那个悔呀,悔不当初,悔恨交加,呼天抢地,肝肠寸断,但无力回天。
亡羊补牢,痛定思痛,我下定决心,金盆洗手,再也不干生娃儿没屁眼、断子绝孙的充满血腥与罪恶的人贩子勾当。
我游历四海,不敢回家,走投无路之际,一个偶然的机会,朋友把我带到这个行业,希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没有云涛帅哥你那么有文化,小学没毕业就开始闯荡江湖、浪迹天涯。
我打过架、斗过殴、蹲过大牢,脾气不好。今天对你比较客气,因为看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戴副眼镜,斯斯文文,不像逞强斗狠之人;再者,朱老板朱红梅是我朋友的朋友,她让我帮忙带你,以后我就是你师傅,我们以后是‘师徒’关系,跟其他人关系不一样。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是经常要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纠缠不清、休戚与共的。
今天要是换作其他人,像你一样,油嘴滑舌,我早就飞起几脚踢得他鬼哭狼嚎,哭爹叫娘,摸不着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这里,只要学会做人,听话,不胡思乱想,不干愚蠢而不高明的事,大家便相安无事,好说好商量,如果耍小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话,吃亏的是你自己!”光头男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捶胸顿足、时而声色俱厉道。
“明白了,师傅,你太牛、太厉害了。高,实在是高!放心,徒弟绝对老实本分,不给你老人家添乱。”云涛表面阿谀奉承、心里却暗自骂道,“呸,什么师傅,换汤不换药,狗改不了吃屎,说一套做一套,大言不惭,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恶魔,外面混不走,又到这里充当起狠人!”
“师傅,我是跑销售的,一般情况下,手机得保持畅通,每天24小时不能关机,能不能帮我看看,有没有人打我的电话?”听到家里人手机响,想到自己到武昌有一段时间了,手机不可能这么平静,应该有电话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