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最后还是在方婆子的指引下才赶紧想到要找关忠诚来荷香院,她当即就让方婆子去墨竹院将情况报告给关忠诚。
关忠诚很快就独自来到了荷香院,显然他也被方婆子报告的内容吓坏了,没有声张,准备自己先过来看个究竟再说。
他先是在方婆子的指引下去看了秋菊的尸体,确认已经死亡,这才回到正厅厉声责问孙燕:
“孙姨娘,我不在府里的这段日子,你和秋菊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死在你的院子里?”
孙燕百口莫辩,跪在地下泪如雨下,不住磕头道:
“老爷,我真的不知道秋菊为什么会死在了荷塘里,最近我没有跟她见过面,我也不知道她是几时进来的......”
可是尸体的确是在她的院子里发现的,她的解释听起来很是苍白无力。
发生了人命,又牵涉到府里的女眷,关忠诚不可能瞒着那涵,所以便命人去悄悄请了那涵过来。
孙燕此时想起关忠诚生气的样子都有些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关忠诚发火,没想到他发起脾气来很吓人,让她很是害怕。
就在她倍感无助时,那涵出现了,她出言解救了她,此时孙燕想起那涵,心里便觉得很是复杂。
红缨一边忙孙燕重新洗了脸,又梳好头发,见孙燕对着铜镜发呆,她轻声说:
“姨娘别愁眉苦脸了,这秋菊之死不关我们的事,定然怪不到咱们头上来。”
可孙燕却摇摇头,“红缨,我感觉老爷以后再也不会到我房里来了,他今天看我的眼神让我好陌生,我好害怕......”
红缨叹了一口气,“姨娘,您瞎说什么呢?今天这事只是一个意外,哪怕今天老爷不过来,等这事过了,他肯定还会再来的,我还没有听说哪个府上的老爷抬了妾室进门,却不宿在妾室房里......”
要是平时,红缨的这几句话说出来,孙燕会立刻转忧为喜,可今天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此时,她只想快些知道仵作的验尸结果。
想到这里,她便对红缨说:
“红缨,你快到院门口盯着去,看看老爷请的仵作来了没有?还有,你悄悄去问问那个守门的张婆子,她这几日是不是又贪杯了,那个秋菊到底是几时进来的,没有从咱们院子里出去,她一个守门的婆子怎的会不知道?”
红缨其实早就想去跟那张婆子打听这事了,刚才她要帮孙燕重新梳妆,所以耽误了,此时孙燕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了,她赶紧应道:
“姨娘你别急,我这就去打听。”
红缨走出孙燕的房门,吩咐门口的绿珠听着里面的动静,便快步朝院门口走去。
今天院门口值守的正是张婆子,她看见红缨走过来时脸色不太好,便赶紧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红缨姑娘,今天咱们院子里发生了何事?刚才老爷和夫人来了又走了,我不是听说今天老爷要在咱们院里用晚膳吗?”
红缨在她跟前站定,一双杏眼盯着她满是皱纹的脸,问:
“张妈妈,您自打在咱们这院子里守着这大门,除了上次姨娘失踪时吃醉过一次酒,后来可还醉过?您究竟有没有戒酒?”
张婆子没想到红缨一开口就点她的死穴,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结结巴巴地回答:
“红......红缨姑......姑娘,你......你这是说哪里话?”
红缨见张婆子那神情便是根本没有戒酒,便问:
“我问你,这几日从前在咱们这院子里服侍过姨娘的秋菊姑娘可来过?”
张婆子摇摇头:
“红缨姑娘,你开什么玩笑呢,秋菊姑娘自离开咱们这院子,便一直没有来过。”
红缨盯着张婆子:
“张妈妈,你说话可要想清楚了,她真的没来过?还是你吃醉了酒,在当值的时候睡着了,她进来了你根本不知道?”
张婆子举手发誓道:
“红缨姑娘,我最近当值的时候真没喝过酒......”
红缨一时判断不出张婆子这话的真假,正思索着怎么再打听打听,此时却听有人在敲院门。
张婆子连忙打开门,却看见门口站了好几个人,不仅有刚离去不久的关忠诚,还有一个官差模样的男子,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厮,还背着一个箱子,此外,关忠诚身边的关大勇也在。
红缨躲在耳房里看见这几个人进了院子,便悄悄尾随着他们,直看到他们一直进了后院,这才折身回去跟孙燕汇报。
而此时,仵作在后院细细察看了一番秋菊的尸体,然后对关忠诚说:“此女虽然在水塘泡了几个时辰,但她的死因却并不是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