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假象被撕开，现实的一切往往会以最极端的姿态插入人的心脏，给予人们致命一击。
“这就是B7823本来的样子？”陆上泽迷茫了，他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在欺骗自己。
“我们不是在幻境里吗？刚才我们还在载舰上，怎么就能登陆呢？所以我们一定是在幻境里吧……”
陆上泽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刚才他的说辞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时晓甩了甩脑袋，银色的长发随之在空中摇曳，她刚才强制进入幻境的时候就是发现载舰已经坠落，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恐怕陆上泽早已身裂成泥了。
同时晓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虚世百分之八的真实同感带来的精神损耗对时晓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是一次不小的冲击。
时晓按了按额角跳动的神经，梳理了一下在空气里混乱打转的精神力。
“刚才我们应该是在雪母自己的幻境里，它既是幻境的制造者，也是幻境的坠入者。这也就是为什么它会模拟出异兽的形态，但是却无法准确地模拟出异兽可以进化出的保护机制。估计是雪母被抓的时候异兽还在幼年期，人类也没有对这个小行星的物种进行大规模的捕杀，导致雪母的记忆里没有这只异兽成年期的特征。”
“但是应该会有同类吧？雪母直接模拟不行吗？”陆上泽有些疑惑道。
“不行，”时晓摇摇头，“虽然理论模拟和制幻都是属于精神力方面的能力，但是两者的偏向却完全不同，模拟是空中造物，制幻则是依托建遇。就拿雪母的能力来说，它的主要天赋是制幻，依托的是实际的记忆里来构建过去的情景。”
“说起来它们其实少能决定具体的情景世界走向，它们主要是选择制幻对象最深刻的记忆点，在纵向的时间轴上进行平行时空的构建。估计帝国研究院那群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惜灭族改种，也就是想在这方面研究利用吧。”
“得不到的就让它自我毁灭，不愧是星际人一贯的作风。”时晓嘲讽地勾了勾唇。
关注点不在一条线上，陆上泽想到的自己初陷幻境的时的遭际，“既然是平行世界，那里面的人是不是也都是……”
“是。”明白陆上泽在想什么，时晓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帝国会那么忌惮雪母的能力也是不乏这样的原因，它可以通过记忆的某个点触发来达到真正的世界复刻，虽然很短暂而且风险很大，但是没有人能放弃时间回溯的诱惑。”
“那不是创世主才能做到的事情吗？要是人力真的能研究出来，对于星际的未来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新式的毁灭。”
即使很留恋过去的美好，但陆上泽只要一想到帝国那群政治妄想的疯子就内心一阵厌恶。
“就是创世主也做不到，”时晓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无论是回到过去还是再创平行时空这种逆天改命的事情，按照星际的说法都是要损天命的。一个不好就是世界毁灭、宇宙归零，文明的演化至今要数万载，他们研究不过几息的时间就能让自然界的一切都化为乌有。谁这么缺德敢轻易去做，总感觉主攻这个方向的研究员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毁灭和进步也就是一线之隔，为什么总有人想要挑战红线？”陆上泽看着眼前灰败的景象，仿佛看到了人类暗沉的未来。
时晓试着重新凝合触角，半透明的颜色重现，只是触角其间环绕的银色却没有先前那么绮丽。
触角带来的痛感从神经末梢传递至大脑的中枢，时晓忍着刺痛
“野心总要有与之相等的实力来载拖，如果没有实力，空有一身宏图，也不过是镜中捞月、走兽望天罢了。人类近千年来的行径也是如此，贪得无厌，不知节制地一味征伐，甚至不惜用整个星际的未来博弈，总有一天，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这种发言要是让桦厉军校知道了，就别想顺利毕业了。”陆上泽意有所指，单手在嘴边做出拉索闭口的动作。
他有些关心地凑近时晓，犹疑问道“你怎么样？刚才没有伤到吧。”
时晓感觉自己状态回升不少，便自觉地拉开和陆上泽的距离，“没事，也就是被雪母炸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勉强的笑容还挂在嘴边，时晓克制住内心的暴戾情绪，“雪母的反抗在意料之中，操纵动物的情绪本来就不大现实，失败了也没什么，一点小伤换来的信息还是很值得，我在幻境里知道了异兽的本体是什么，我们也不至于两眼抹黑了。”
陆上泽看着时晓苍白的脸颊，还是有些不放心，却也不敢再继续追问，毕竟自己刚对她口出恶语，实在是不好意思再体贴关怀对方。
只能忍下心里蠢蠢欲动的关怀，按捺住眼神里莫名涌起的情愫。
一番挣扎后，时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触角仿佛又回到先前活跃的状态，欢欢喜喜地贴着陆上泽的脖颈处蹭个不停，轻柔的触摸让omega脸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