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禁军大力喘了几口气,尽量控制着气息说道:“目前已将十四名嘉祥镇染疫之人揪出,经过看诊,尹大夫和太医院院使都开出了时疫良方,但还不知道谁的方子效果更佳。”
“那后来呢,怎么办的?”夏正启眉毛微挑。
“后来他们将染疫病人分为两组,决定分别服用两种药方,看看哪个效果更好。”
夏正启赞许地点点头:“好,这个办法好。”
“回去后,你传朕的口谕,三天后,谁的方子效果好,朕便将任命他为京城时疫特使,全权负责此次时疫。”
禁军行礼领命,顿了顿又继续道:“尹大夫和院使在处理时疫上发生了分歧,尹大夫认为,该大量熬制预防时疫的汤药,给禁军服用。但院使大人认为,接触过时疫病人的,只需要隔离观察即可,禁军一起喝汤药预防的话,实在是花费太大。”
夏妙元眉头紧锁,【这个院使好糊涂啊!不给禁军喝药预防,确实能节省一大笔开支。】
【可是,这次时疫实在是太过凶险,接触过病人的,很容易被传染。尽早预防能有效控制病情,就算过几天发病了,病症也会很轻。】
【若是不加预防,等到几天后发病,就会像嘉祥镇那样凶猛。到时候再治,只会花费更多。】
【而且,就算用的是我尹阿姨的良方,也会有人挺不住病死的。到时候禁军损失该多惨重。】
夏正启细细听着女儿的心声,刚刚还有些犹豫的心,立刻就定了下来。
“传朕口谕,按照尹大夫的提议来,禁军,还有那些前来应征新兵的年轻人,全部给他们服用预防的汤药。”
“让尹大夫计算一下,所需的药物和其他物资,拟个单子给户部。”
夏正启扶额思考了一下,又道:“告诉尹大夫和太医院院使,朕尽快召集一批郎中和药童,赶往禁军帮忙,让他们放心。”
“还有,将那些年轻人好生安顿在禁军中。”
报信的禁军领命而去。
紧接着,明熹帝又发了一道旨意。
让人按照预防时疫的方子准备好大量药包,命京兆尹发放给京城百姓。
当天深夜,户部尚书在家里接到了药材和物资的单子,又是好一阵痛如剜肉的难受。
“啊啊啊!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才当上户部尚书没几个月,就要大出血啊!”
“户部不富裕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赵大人仰天长啸。
……
京城天祥大酒楼。
这一夜,梁朝宗和姚锦瑟彻夜无眠,一直守在酒楼里等消息。
他们和索佑仁失去了联系,探子打探到,禁军征兵暂停,禁军大营营门紧闭。
而内城中,京兆尹和下属们,带着赤羽军,满城查问客栈。
赤羽军还拉来一车车的生石灰,在全京城大街小巷,连夜泼洒。
这一切都在向他们提示着,计划进行地并不顺利,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夫君,你说莫不是狗皇帝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姚锦瑟显得很焦虑。
梁朝宗坐在桌前,一个接一个地用手捏着核桃。
“怎么可能呢?我计划地如此周详,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突然,梁朝宗看向姚锦瑟,咬牙道:“莫不是你进宫陪伴皇太后时,不小心暴露了身份?!狗皇帝顺着你查到了线索?”
姚锦瑟眼眶瞬间红了:“夫君,我行事很谨慎的,怎么会呢?再说了,瘟疫计划是索佑仁来执行的,我并没有参与,狗皇帝怎么可能通过我查到这个呢?”
梁朝宗一向自诩是具有经天纬地之才。
自从父亲,也就是上一代梁国太子病故后,十几年来,他经商赚钱,收买人心,拉拢官员,发展势力,一直顺风顺水。
他对自己的复国之路,自信满满。
可这次瘟疫计划的失败,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感。
无尽的愤怒,如一团团烈火,在他的胸腔疯狂燃烧。
他恼火,他愤恨,他不甘。
为什么会这样?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在阻止自己。
……
一转眼,三天时间过去了。
禁军大营传来消息,尹大夫的方子效果更佳。
据说太医院院使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但也只能愿赌服输。
他借口回宫主持防疫事宜,拎了药箱就溜回了太医院。
夏正启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将尹大夫的时疫良方和药材送往嘉祥镇。
……
京城的深夜,本该是万籁俱寂的,可街上却传来一阵马车声。
深姚锦瑟凭窗望去,只见一辆辆满载了药材的马车正急匆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