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本以为这最后一件事,肯定也是需要第八小队出马的重任,最起码也得是一项秘密军事行动啥的。
然而实际上,却是一项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任务。
也是一项极其沉重的任务。
站在营地的集合广场上,黄泉站在最前面的一列,身后是第八小队的成员以及密密麻麻的边防战士,前方则是数十具简陋的木盒子。
盒子宽半米,长两米,方方正正,每一个里面都躺着一位面容安详的华国战士。
这是棺木。
这些都是在第八小队赶来支援之前、被印国人以及混在印国人里面的美联邦高鹰突击队所杀害的战士。
当时印国人得到了美联邦的暗中支持,信心大增,派出的侵扰小分队自然痛下杀手,而华国的边防战士却因为长久以来的低烈度摩擦、冲突中的印国人的表现而放松了些许警惕,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突然群起而攻之。
但当时的边防战士们依然死战不退,即使己方的人力远逊于对方,依然坚持到了支援到来,只可惜也已经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尽管昆仑哨站事后第一时间加派了兵力,并提高了战备等级,而且华国高层也从外交渠道质问印国,但由于敌人中混杂着高鹰突击队,且得到美联邦支持的印国高层态度极其强硬,导致他们的士兵也肆无忌惮,这样的强攻在短短几天时间里不止发生了一次。
直到第八小队赶来为止,已经有数十位边防战士英勇捐躯了。
按理来说,牺牲的战士会被运送回他们的故乡,又或是埋葬在国家烈士公墓中,但这一批战士的遗愿,却是选择了在他们镇守的边疆之上长眠。
而今天,便是哨站上的战友们送他们一程的日子。
陈宝发团长站在棺木前方,缓缓开口,尽管他很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嗓门,却依然压抑不住那明显的哽咽哭腔,双眼更是憋得通红,不让眼泪流下来。
“同志们,兄弟们……你们的牺牲没有白费,你们的鲜血没有白流。你们坚守的国土,没有一寸丢失,更没有让敌人往内陆踏进一步。”
“你们用自己的身躯化作城墙,阻挡敌人到了最后一刻。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你们忠诚地履行了自己的使命,向你们致敬!”
看着眼前悄无声息的棺木,陈宝发眼中仿佛还能浮现那些战士们生龙活虎的模样,和他们一同在这偏远边疆哨站上生活、打闹、训练的记忆还栩栩如生,陈宝发还记得十分清楚,其中有一位战友在出发前和自己笑着说,回来后一定要让他尝尝自己家里带来的干肉脯,到时候亲手做一顿肉羹给他尝尝。
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
陈宝发喉咙止不住地干咽,堵得难受,连声音都有些扭曲了,艰难地说道:“兄弟们,从今以后,你们便长眠于此。你们的身躯,会化作大地,成为祖国的一寸疆土,永远站岗下去。而我们也会留在这里,一直陪伴着你们,直至老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哭腔震过了强行维持的语调,那冻得干裂的脸庞上,两行浊泪终于滚落,画出两道湿润的泪痕。
他咬了咬牙,忍痛忽视掉泪眼朦胧的目光中的幻影,猛然喊道:“向各位烈士致敬!!”
“唰!”
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举手敬礼,就连黄泉和霍英雄也毫不迟疑地致以自己的敬意。
这无关实力强弱,这些战士英勇地为国捐躯,这份璀璨的意志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敬畏。
站在棺木旁的战士在敬完礼后,动作轻柔而郑重地捧起棺木,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哨站,向着国境线的方向走去。徒步走了几公里,才来到一处荒凉的山崖脚下,这里都已经挖好了墓穴,战士们小心翼翼地把抬着的棺木放进去,盖土后依依不舍地看了许久,才掉头离开。
但黄泉没有走,他和洛天辉都还留在这里,注视着这些简陋的墓碑。
洛天辉此时脸上的豪爽与乐天也不见踪影,看着墓碑的眼神中,充斥着些许落寞、些许忧伤,以及些许洒脱。
“战场就是这样的,谁也不知道今天还在和你说说笑笑的战友,明天还能不能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反过来也一样。没人知道在战场上,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会来到这里的。”
他沉闷的声音传来,乍一听十分冷淡,但这背后又藏着多少悲痛的往事呢?
唯有将生死置之事外,才会如此平淡地面对死亡吧。
黄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也是吗?”
洛天辉无所谓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答道:“我们所有人都是。”
“虽然生活在和平的都市之中,但我永远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别看我来时兴高采烈好像急着要拿敌人出气、要拿军功来标榜自己、丝毫没把敌人放在心上,但其实心里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战况紧急,甚至敌人要大举入侵,那在安排把你送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