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蒙古原本奉表是尊奉大明皇帝为草原天可汗。
天可汗，皇帝们的皇帝！
这可是历代皇帝在草原的最高荣誉尊号，就连朱怡炅看到都莫名有些心动。
不过，在与内阁商议过后还是拒绝了，因为大明未来是要在草原建城移民的，正如明初老朱做的那样，逐渐把漠南草原变成行省，在上面设立州县。
这天可汗尊号一旦接受，听着是威风，可同样也得入乡随俗，手段肯定不能再那么强硬，就连法理上大明皇帝也将与漠南蒙古平起平坐。
皇帝们的皇帝，不是大臣们的皇帝，这很重要。
现在的漠南蒙古，虽然共同向大明皇帝献表称臣，但其实早已互相打成一锅粥。
数月前叛离满清时还邀盟对抗额勒济图的科尔沁诸部，现在也开战了，不仅仅是为了争权夺利，同样也是满清推波助澜的结果。
满清统治漠南蒙古，将其分割无数部落盟旗，科尔沁原本是统一部落，臣服满清后也被划成六旗。
谁都想统一科尔沁，做科尔沁大汗，善巴拉什子僧衮札布不仅想重现喀喇沁昔日荣光，还想趁科尔沁内战的功夫，抢科尔沁的地盘。察哈尔正在掀起统一内战，苏珠克图在给南京奉表后，就自立为察哈尔嗣部长（类似储君）。哈穆嘎巴雅斯呼朗图在不断收拢土默特部残余势力，并吸纳周边小部落。
南京在收到来自漠南蒙古的降表后，便立刻对着漠南、漠北草原派出大量细作，这些细作大多扮作商贾，并且不再以刺探草原军情为目的。
而是尽可能的挑起草原内战，不仅有漠南蒙古，漠北喀尔喀诸部也可以劝其反叛满清，还有那些生活在白山黑水（黑龙江和长白山）的索伦部。
大明这是准备要在草原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这也是必要的流血牺牲。
慢慢消化不仅不切实际，而且草原各部错综复杂，相互之间仇恨积怨已深，大明强硬弥合反而容易惹火烧身。
不如就这样让他们打，还能顺便削弱草原蒙古的实力。
届时大明再出来收拾残局，将其逐步汉化。
而且，实际上的草原战争与汉地大战不同，他们没有城市，只有部落，打不过就迁徙，死的人远没有汉地那么多。
……
西域。
噶尔丹策零快马奔赴测网的汗帐，明明前些年身体就每况愈下的大汗现在却是精神相当不错，还有精力在牧场骑马射箭。
噶尔丹策零如果熟知中原文化，就该知道这叫回光返照。另一个时空，策妄阿拉布坦妄差不多就是明年去世的。
策妄阿拉布坦问道：“汉地局势怎样？”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就快死了，还是说被满清给打出脾气来了，策妄阿拉布坦竟然一改从前保守谨慎。
噶尔丹策零回答：“大汗，那位自称大明的汉人皇帝，已经击败了另外一位与之争夺天下的汉人皇帝，满洲人似乎也吃了不小的败仗。现在汉地局势已定，就连陕西的那个满洲人皇帝也暂避锋芒，现在正在四川跟大明的汉人皇帝开战。”
这些军情都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大明朝廷还在刻意通过官方朝报、民间商贾文人在不断传播。
策妄阿拉布坦听后，点头说道：“满洲人的天下夺不回来了，他们现在便如笼中困兽，明知死期将至，还要垂死挣扎。”
策妄阿拉布坦很聪明，作为准噶尔汗国的中兴之主，如此高的历史评价。从这几场败仗看下来，满清明显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噶尔丹策零关注点却不同，问道：“既然满洲人现在如同笼中困兽，那我们应当立刻发起反攻，攻破嘉峪关，夺取甘肃，还有青海蒙古和藏地。”
这家伙在曾经满清强盛期，都敢对满清发动全面战争，然后被暴怒的雍正狠狠锤了一顿。
虽然雍正军事水平的确不行，但泰山压顶的碾过去，也用不着啥指挥水平。
一开始能先败一场，让北京城里的八旗大爷们家家披麻戴孝，已经算非常逆天了。
策妄阿拉布坦摇头说：“满洲人虽是困兽之斗，但反抗起来只会尤为剧烈。而且我们刚刚才败在满洲人手里，此时不可再轻启战端。现在当务之急，应该立刻遣使去往汉地南京，向那位汉人皇帝奉表称臣。”
策妄阿拉布坦想对朱怡炅奉表称臣，这并非什么离谱操作。
就在几十年前，策妄阿拉布坦为了对抗噶尔丹，就曾经跟满清称臣过。随后在满清有意支持下，不断壮大自己，并最终吞并噶尔丹部众势力，成功当上了新任准噶尔大汗。
可以说，只要是有利可图，让策妄阿拉布坦给谁称臣都行，就算做个儿大汗都没问题。
策妄阿拉布坦又对噶尔丹策零叮嘱道：“你是我的长子，此次与汉人皇帝献表朝觐，便由你来亲自带队，顺便去摸一摸汉人的底。若是可以，最好能够说动汉人皇帝，准噶尔与汉人皇帝都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