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梅瑴成、樊守义站在最前,带着身后拢共不到一手之数的北京降官于偏殿觐见大明皇帝。
他们曾经的官职都是伪清封的,来南京之前也未告知会授予什么官职。
甚至会不会授官,不授官又如何处理都没说。
所以觐见皇帝时,只能先自称草民。
“平身。”朱怡炅微微点头,表情无有太大波动。
“谢陛下。”
梅瑴成、樊守义这才带头起身谢恩。
朱怡炅放眼看去,完全认不出谁是谁。
嗯,倒是认出了李绂,因为这些人中就这家伙年纪最大,今年刚好五十岁。
不看面向,只看气质就明显跟那些才四十岁,甚至不到四十的有着明显差异。
领头的两个确定是梅瑴成和樊守义,这俩几乎不用特意辨认,因为樊守义胸前戴了个十字架吊坠。
朱怡炅说道:“你就是樊守义?”
樊守义连忙上前拱手说道:“草民正是樊守义。”
朱怡炅饶有兴致的问道:“十字架,你还是个天主教徒喽?”
樊守义还以为是这位皇帝也跟康熙一样,不喜天主教徒,这也正常,就罗马教廷那个神经病操作,是个中国皇帝都不会喜欢。
连忙说道:“陛下,草民虽是天主教徒,却非是罗马教廷那般偏执的天主教徒,草民同样也祭祀先祖。”
朱怡炅摆摆手,说道:“莫慌,你说的那些偏执教徒,朕先前也抓过几个。伱回头可以抽空与他们聊一聊,说不定还有些共同语言呢?”
樊守义以为是皇帝在给他下任务,连忙郑重说道:“草民遵旨。”
说罢,心中不由暗道,莫非这才是这位大明皇帝点名要他的原因?
就因为他曾经去过欧洲罗马教廷,还待过十二年,对天主教自然非常了解,可是这位大明皇帝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嗯。”
朱怡炅点头,他的确是冒出了要樊守义以宗教人士身份,去接触那几个罗马教廷使者的意思。
毕竟,那几位已经被他关了一年多了,总不能一直囚禁。虽然不缺这口粮食,但始终放着不管也是个麻烦事。
朱怡炅说:“听说樊卿此前于西洋诸国游历十二载,还将途中经历见闻都写成了一本《身见录》?”
樊守义先是一愣,旋即狂喜。皇帝刚刚叫他樊卿,这是明确说明要赐予他官职了。也不管皇帝从何得知《身见录》的,连忙说道:“回禀陛下,微臣的确有将此前于西洋诸国之见闻经历撰写成《身见录》,只是此书自成书以来便被先帝……不,是伪帝康熙拿去,但微臣这里还有原本存留。陛下若要阅览,微臣愿献于陛下。”
朱怡炅只是随口一提,就算没写也没关系,有这个人在还用得着担心《身见录》出不来。
“如此甚好。”朱怡炅点头道:“樊卿此来便为国子监司业,至于《身见录》则直接送至宣传部,由宣传部负责刊印天下。”
樊守义听罢,顿时颇为心惊,他原以为皇帝召见自己只是对西洋诸事感兴趣(还真是),却不想居然还要将《身见录》刊印天下。
这《身见录》自成书以来,就一直被满清藏于宫室,仅供皇室内部传阅。
仅从这一点上看,皇帝的胸襟就比那位满清伪帝康熙强了多少倍。
樊守义受到触动,随即跪地谢恩:“微臣谢陛下恩典!”
朱怡炅自然不是因为啥胸襟,纯粹是想借此机会,让大明士绅百姓都好好了解一下世界之外的广阔。
毕竟,在后世这本《身见录》可是与《佛国记》相提并论的。而《佛国记》的作者为晋朝的法显和尚,记录的也是其出使天竺十四年的游历记录,意义深远。
而且,若从当前时代来看,樊守义的作用比之那位法显和尚还要更大。
虽然二人严格来说都是宗教人士,但樊守义可是去过南美洲的(墨西哥南部一个临近小国,今年新总统还爆发过武装平叛,上过新闻)。
朱怡炅又说:“梅瑴成何在?”
梅瑴成上前拱手应道:“草民在。”
朱怡炅说:“梅卿初来,便也与樊卿一道,先为国子监司业。负责国子监历算、天文等教授,待日后再行提拔,如何?”
梅瑴成随即跪地谢恩:“臣谢陛下隆恩!”
国子监司业,虽然听起来不怎么厉害,但其却可以管理全国官学。官职也是从四品,在京师也是能上朝的大员。
最重要的是,作为北京来的满清降官,能有这待遇显然是颇为礼遇了。
后方其余几个随同的满清降官眼里都带着艳羡,还有些热切。
朱怡炅扫看一眼,说道:“李绂、孙嘉淦。”
李绂、孙嘉淦二人精神一震,上前说道:“草